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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自憐的眼淚,就象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克萊見了她這一哭,覺得輕鬆了一些;因為苔絲對於這件事表面上彷彿不痛不癢的情況,開始使他苦惱起來,這份苦惱,比起這件事揭露了以後他那份苦惱,也並差不了許多。他不動感情。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一直等到後來,苔絲悲傷的勁頭兒自消自滅,淚如泉湧的痛哭,也變成了抽抽搭搭的餘哀。
"安璣,"她忽然說,這回說的時候,音調很自然,完全是她本來的樣子,不是剛才那種口乾舌燥。近於瘋狂的恐怖聲音了。"安璣,我太壞了,你跟我不能再同居了,是不是?""我還沒能盤算到咱們兩個該怎麼辦哪。""我一定不要求你讓我跟你同居,安璣,因為我沒有這種權利!我原先說要寫信給我母親跟我妹妹們,告訴她們我已經結了婚了。現在那封信我也不寫啦;我本來鉸好了一個盛針線的袋兒,想要在咱們寄寓的時候把它縫起來,現在我也不縫啦。" "你不縫啦嗎?""我不縫啦,除非你吩咐我,我無論什麼都不作;要是你把我甩下,自己走了,我也決不跟著你;就是從此以後,你永遠不再理我,我也不問你為什麼,除非你告訴我,說我可以問,我才問。""比方我不管什麼事情,都吩咐你作,你怎麼樣哪?""那我一定象你一個卑微可憐的奴隸一樣,絕對地服從你,就是你叫我倒地不起,捨身送命,我也不違揹你。""你這樣很好。不過這可讓我想起來,你現在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和你已往那種自我護衛的態度,未免有些前後矛盾吧。"這是他們兩個初次衝突的話。不過,現在對苔絲加以精心細意的譏刺消讓,就好象用那種態度對待貓狗一樣。話裡的微妙刻薄意味,她一概不能領會,她只聽著那是些含有敵意的聲音,表示他正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就是了。她一言不發,靜靜地待著,卻不知道,他在那兒,正極力抑制他對她的愛情。她幾乎沒看見,一顆眼淚,慢慢地從他臉上流下來,一顆很大的眼淚,把它流過去那塊地方上的毛孔都放大了,好象那顆眼淚就是顯微鏡上的物鏡一樣。同時新的啟示,使他明白過來,她這番自白,都怎樣把他的生命。他的宇宙,全都令人可怕地給他改變了。他拼命掙扎,想要在他所處的現狀之中前進。總得有點承前繼後的動作才成啊,可是作什麼呢?
"苔絲,"他極力作出溫柔的樣子來說,"現在,我在屋裡,待不住啦。我要到外面去走一走。"他輕輕悄悄地離開了屋子,他倒出來的兩杯葡萄酒,本來預備吃晚飯的時候喝,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苔絲,都還放在桌子上,一動沒動。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