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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朝之年,周小筠的八十二大歲。
不同以往的清淨從簡,岳家人幾乎都在滿苑。
付佳希原本是不去的,說什麼都不去。
都離了婚,是兩家人,實在不好再去摻和他們的其樂融融。
周小筠勸不動,在電話裡嘆氣,“本來不要過生日的,但嶽老么講,祖家卜了卦,今年辰戌衝,得要老人辦樁喜鬧事化緣。也罷也罷,我八十多的人了,不該被所有人遷就。希希啊……希希,我給你留一塊小蛋糕,讓嘉一帶回給你吃哦。”
這兩聲“希希”,溫情又婉轉,鬆快且落寞。
周小筠對她的好,是無論她是否是一家人,是否是孫媳婦,給予的慈心仁術,只因她是付佳希。生命末尾,殘餘的喘息之中,子孫綿延的老太太,風光背後心酸如爛泥。
連生日都不能隨自己心願,成了化解風水的冰冷工具。
付佳希給嶽靳成發資訊:“明天你不用來接嘉一,我會帶他一同過去。”
入伏盛夏,高溫如浪,馬路所見地表的空氣,都幹蒸如晃盪的水波紋。
進滿苑彎曲的柏油路,這已是私人園區,成片茂密的藍花楹像漸變的油彩畫,添了幾分清涼。
“媽媽,你害怕嗎?”後座安全椅上的嶽嘉一剛醒,忽然問。
付佳希側了側頭,“嗯?”
嘉一說:“爺爺,姑奶奶,二伯三伯,你怕他們嗎?”
“不怕。”付佳希倒無遲疑,“只是媽媽覺得,沒有必要見到。同樣,他們也會是這麼認為的。”
“今天是祖奶奶的生日,我們是來給她慶祝的,這裡是祖奶奶的家,所以不用管別人。”嶽嘉一說,“媽媽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付佳希笑著說,“嗯,媽媽不怕,謝謝嘉一。”
“是爸爸!”嶽嘉一手指向前方,開心道,“爸爸在等我們!”
紅棕中式大門外,陽光碎裂透亮地灑下來,嶽靳成淺灰短袖,像落了好些顆珍珠,他單手斜入袋,在門口來回踱步,聽見聲響抬起頭,目光便一直追隨付佳希的車輛。
“爸爸!”嶽嘉一下車,歡快衝進他懷抱。
嶽靳成輕鬆將他舉高,抱在手裡掂了掂,“小夥子重了。”
嶽嘉一說,“是媽媽的廚藝好,我必須多吃兩粒米。”
付佳希拿著禮物走近,無奈一笑,“牛皮小天王。”
嶽靳成一隻手抱兒子,另隻手伸向她,“我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