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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裡常常流傳一句話——「麗辛所有古董都是舊的,只有人是新的」
但謝陸言就有,而且十五歲就有,只有他有。麗辛的客人來來往往,唯他待遇最特殊。
應寧走進房間,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角的一張畫板上,上面是幅未完成的畫——半個青檸。周圍地上還散落著幾隻畫筆,Ethan說:“他的東西一樣都不敢扔,全在這兒了。”
說完拿眼瞟她。謝陸言的包廂,只帶一個人來過,就是應寧。
那時候倆人才上高中,天兒不好就愛來這兒玩,尤其下雪天,他這包廂的位置能看到故宮角樓,倆孩子穿著校服,手拉手跑進來,這一幕往往能把在小院兒裡呷雪茄的客人看呆了,老闆也不用每次都解釋,“就210那小祖宗!”別人笑笑說懂——“姓謝的,祖宗裡的祖宗。”
“你走了以後,有一陣兒他不常來,後來是有那麼個冬天,那天麗辛不營業,我一開門,就瞅見他跟個雪人兒一樣站在門口,來了也不說話,就坐屋裡發呆。”Ethan好八卦,賤嗖嗖地問她,“聽說你去美國唸書了啊?”
應寧看了看時間,進來挺久了,外面還有人等她,沒功夫敘舊,她讓Ethan把畫包起來,“其它就不要了,這畫我帶走吧。”
Ethan送她到門口,不捨道:“妞妞,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留下工作。”
Ethan說這敢情好,“哪兒高就呢?找你玩兒切。”北京話66的。
“協和,中醫科。”應寧抱了抱他,“你最好少來,再見。”
Ethan笑著罵了句母語。
應寧抱著畫離開「麗辛」,快到到衚衕口的時候,一陣北風號過,她偏過頭,餘光處是扇緩緩合閉的朱門,一支火紅的梅花越過牆頭,傲立在凌寒,那是她見「麗辛」的最後一眼。
有句詩怎麼說的來著?
“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
是了。
時隔八年,北京,她回來了。然而一代人的青春也已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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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寧不是一個人來的,接機的人是她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同窗,陳浩,當年協和派到到哈醫的交換生,和應寧一起在麻省總院實習了三個月,在每天凌晨四點的巴士上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陳浩總說應寧是他見過最刻苦又自律的留學生,大概是同為貧苦家庭出身的孩子又同樣擁有一顆想要出人頭地的心,應寧對他總是多了幾分親切,陳浩結束交換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