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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蘿腦中嗡的一聲,腳下踉蹌了幾步,扶著一旁的竹子,堪堪穩住了身形。
她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那人背影。
習武之人的身形總是與尋常世家子弟不同的。
僅僅站在那兒,僅僅只是一個背影,杜雲蘿就能認出來,那是她的世子。
在夢中無數次出現過的背影。
不久前的夢境又一股腦兒地湧上來,叫她入墜冰窖。
杜雲蘿哽咽了。
竹葉稀稀落落,陽光灑下,一地斑駁。
穆連瀟聞聲,轉過身來,四目相對,觸及那雙含淚的眸子,他一時有些慌神。
這丫頭,又哭了。
她看起來比前回摔坐在地上時更狼狽,頭髮披散著沒有梳起,衣襬鞋尖上沾了不少竹葉,剛才的腳步聲零亂又跌跌撞撞的,穆連瀟想,若不是扶住了竹子,她只怕是又要摔倒了吧。
杜雲蘿咬緊了牙關,見穆連瀟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終是噙不住淚水,順著臉龐滴答落下。
這算什麼?
在忌日裡出現的幻影?
曾經的曾經,她也以為他會這樣回來。
可永安二十五年的那個秋天,與此刻一般陽光燦爛的秋天,打破了她所有的期待和念想。
她沒有等到這個走向她的人,她只等到了烏黑的棺槨,重如千斤的牌位。
距離越近,越是難以呼吸。
胸口沉得叫人窒息,連秋風拂過竹林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饒是如此,杜雲蘿依舊一眨不眨望著穆連瀟,不想錯過任何一刻。
“怎麼在這兒?身邊也沒跟著個人。”
溫和的聲音響起,杜雲蘿剎那間回過神來。
是了,她叫這幾日的夢魘著了,此時已非從前,那青燈古佛的五十年已是過去,她的今生已經改變。
已經全然不同了。
揪著的心落了回去。
對著近在咫尺的穆連瀟,杜雲蘿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她想抱住他,她想告訴穆連瀟她真的很想很想他。
殘存的理智讓她沒有那麼做,指尖觸到穆連瀟的衣袖,她輕顫著抓住,一點點攥緊。
穆連瀟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垂眸去看她的手,青蔥細指抖得厲害,她很用力,關節處都有些發白了。
再看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叫穆連瀟不由放柔了心境。
哭得這般委屈,誰又捨得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