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愛和無盡天光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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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話。我在旁邊靜靜等了一會兒,順便觀察了一下貼在背景牆上的展商介紹,貌似這是個做機電通訊的公司。你穿著西裝,很正式,連領帶也打了。比起原先肯定是胖了些。原先穿什麼褲子你的兩條腿好像還是晃盪晃盪的。
那時我們都剛滿二十歲,過去了十年。
你看見我的時候抬了抬眉毛,隨後笑了起來,“剛到啊?”
十年裡我們偶爾也會聯絡。分開後雖然各在兩個城市,但倘若有機會,我也會打電話給你,你也會打電話給我。時間充足就吃頓飯,都沒法抽身時就只在電話裡聊幾句。很多次,我聽見你接起電話時說的“你好”,那是非常突兀而異樣的感覺。我聽著你的彬彬有禮,它們像是被漂亮的刀刃切割過,整齊光滑。
“你什麼時候忙完?我先外面轉轉不打攪你了。”
“差不多再過40分鐘吧。要報紙麼?我這裡有,打發時間也好。”
“哦不用了。”
我退到展會外面,暑熱揚起灰塵,從頭覆蓋下來,一顆一顆掉著汗。心臟再度突然加速,它朝不知道什麼地方一路狂奔而去,閉著眼睛狂奔。
彷彿一隙的陽光,照出扇形的白亮,在我的世界裡投射了無數畫面。它們像隔世的電影,播放著無聲的影像,帶來飄雪的冬天和荒蕪的海。
曾經那些被我們所融化的東西,到最後它們融化了我們。囫圇地吞下了我們的糖衣外殼,那些於年少時熠熠的糖衣,留下最後灰陋的核。錯的錯了,壞的壞了,失蹤了,分離了。
到最後融化的是我們。
這會兒,我說:“找個地方坐坐吧,我腳疼了。”
你又笑,“誰說要走路來著,現在地鐵也沒了。”笑完張望著四周,“沒地兒讓你坐。”
我跟著笑,“是你說喝一杯喝一杯的,現在又賴到我頭上。”
“再到前面點兒吧,好像有個花壇。”
“真的走不動了。”
“那怎麼辦?”
我想了想,“那就抱一會兒吧。”
你的笑容是緩慢加深的,“亂說什麼呢”,你站著不動。
“呵呵。也是啊。”我聳聳肩。
遠處路在盡頭拐彎,那裡站著棵巨大的樹,深夜了像團巨大的螢火。
彷彿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