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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小宮人照常來侍奉她梳妝,可是進門卻見屋子裡空空的,那些平時所用的物件都收起來了,值舍中彷彿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般。
“張內人呢?”小宮人愣了下,轉頭問經過的人。
經過的宮內人淡漠地應了聲,“承恩典,出宮去了。”
那廂深直的夾道里,挎著包袱的人慢慢向前走,半道上幾個小殿直從臨華門上出來,彼此沉默著,一直將她送到拱宸門上。
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緊緊握一握手,道一聲“珍重”。
肅柔頷首,輕聲道:“山水總有相逢的時候,他日你們有了遠大前程,別忘了宮外的我。”
這話更顯出離愁別緒來,其實若是再等一等,那個有遠大前程的,應當是她。
大家含淚送別她,肅柔腳下徘徊著,邁出了宮門。
前一刻還悲悲慼慼,下一刻眼裡的愁雲卻如冰霜消融,一瞬跳躍出盛大熱烈的歡喜來。
終於出來了!
天清地廣迎面向她撲來,有種垂死復生,溺水之人重新浮上水面的狂喜。她深深吸了口氣,十年禁中的生活簡直像夢一樣,既然能離開,就不要管前程如何,大步地投身進去吧!
腳下輕快,穿過甬道就是北瓦子街,隱約聽見熱鬧的人聲,無所顧忌地吆喝笑談著。她走得很急,迫切地想還陽,走進塵世裡去。心下也盤算,既然爹爹升祔太廟了,張家應當還在,那樣一個大家族,總不至於讓她落得無家可歸的地步。
果然,遠遠就見街道邊停著一輛七香車,車前站著兩個年輕的男女。他們踮足朝這裡張望著,猶豫地向前走了兩步,等看清來人,小心翼翼詢問:“內人可是張肅柔,張娘子?”
肅柔說是,仔細打量他們,姑娘穿著玉色半臂、金花紅裙,公子一身圓領襴袍,束著銀帶。兩個人眉眼很像,一樣地秀致出挑,見她應了,臉上浮起大大的笑容來,姑娘高喊一聲阿姐,“我和三郎接你回家來了!”然後孩子氣地撲上來,一下子掛住了她的脖子。
肅柔被她撞得一趔趄,待站穩了才恍然,“你是至柔?”又去看那小公子,“頡之,三郎?”
小公子紅了臉,拱起手向她長揖,“阿姐。”
太久沒見了,久得幾乎讓她忘記了他們的長相。張頡之和張至柔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妹,肅柔母親閔夫人當年生她難產,剛出月子就過世了,兩年後父親迎娶繼室潘夫人,一胎生下雙生,就是眼前這兩個孩子。肅柔是八歲入禁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