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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氣,我要是個男子,就聯合家裡兄弟,把他堵在巷子裡臭揍一頓。”
至柔嫉惡如仇,這樣的脾氣不招人討厭,肅柔笑著說:“可不是,先前在侯爵府,看見他那副無恥嘴臉,我也很想打他一頓。”
姐妹倆說笑著在小徑上分了手,肅柔返回千堆雪,遠遠便見蕉月和結綠在院門前候著,女使們終於等到她回來,忙快步過來,將人接回了院子。
簷下燈籠搖晃著,照亮雅緻的木柞亭廊,夜半回到以前的住處,思緒便又和小時候接上了。
雀藍請她入內,忙著替她更衣,蕉月和結綠預備了巾櫛伺候她梳洗,一面道:“小娘子今日剛回來,沒想到就遇上這麼大的事,奔走了半日,到這會兒還不得安置。”
肅柔淡然道:“禁中的貴人娘子們都睡得晚,我們侍奉娘子們歇下了,還得薰衣裳,準備明日的用度,不到子時也回不了值舍。”
總是人上有人吧,出身在官宦之家,也保不定一輩子只受人伺候。這些年在禁中別的沒學會,只學會些小情小調和煩瑣的規矩,譬如香該怎麼燃,畫該怎麼掛,衣裳該怎麼疊,被褥該怎麼鋪……民間女使哪裡經過這些調理,幹起活兒來總有令人挑剔的地方,她在邊上看了一陣子,便笑著踱開了。
晚風席席,在臨窗的榻上坐著,慢吞吞塗抹她的掌中蓮。清幽的香氣隨風飄散,女使們好奇地圍上來問:“小娘子擦的是什麼?”
禁中的香方,凡是精巧的都流傳到了民間,反倒是這類用得最多的欠缺了神秘感,沒有人傳揚。
肅柔扇了扇手,帶起一陣香風,“宮內人身上不能有不潔的氣味,身體髮膚都得仔細作養。這是禁中平常擦手用的,拿丁香、黃丹、枯礬共研,時候久了香入肌理,能令雙手潔淨柔軟。”
大家聞言仔細留意她的手,小娘子的雙手真如仕女圖中畫的那樣,十指勻稱,且細長白淨,指尖覆著嫣紅的春冰,微微泛出飽滿的光澤來。相較染了寇丹的手,那是另一種簡單純粹的美,毫不矯揉,坦坦蕩蕩,很符合少年人心中小青梅的設想。
蕉月笑道:“今日不早了,小娘子先歇下,等明日得閒,把方子抄下來,奴婢按著配方抓藥,研好了大家都試試。”
肅柔說好,移進內室就寢,帳幔一重重放下來,她偎著燻了安神香的枕頭嘆息,從鄭修媛施恩放歸到現在,只有這時她才覺得內心安寧。紅塵俗務纏身,人情往來困擾,可也正是這種人間煙火,才覺得自己從那個牢籠裡掙脫出來,切切實實地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