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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願意悶著,不肯說出來。這些年在外頭漂泊,讓她知道裝傻充愣才能明哲保身,要不是番子訊息靈通,打探出了她的這手絕活兒,她甚至連哥哥都想瞞著。
哥哥和小時候那陣兒,確實大不一樣了,經歷得太多,會忘了自己是誰。她轉過頭瞧,他背對著她,玉帶束出纖細的腰,下裳是雲錦織成的,豎襉間有環身的膝襴,襯著那緞面,在燈下回旋出虛浮的銀芒。
這麼美的人啊,真可惜了兒的。她撐著臉問他:“您這大官兒當的,高興嗎?”
梁遇手上微頓了下,他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最後發現高不高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進而掌握更大的權利,攪動起大鄴王朝的風雲來。
他將手裡的硃砂墨放進盒子,咔地一聲關上了盒蓋,垂著眼睫道:“人活於世,常被無量眾苦所迫,人生來就是受苦的。我不在乎活得高不高興,我只在乎活得好不好,自由自在三餐不繼,還快活麼?既喘著氣兒,就該乾點兒什麼。”
月徊遲遲道:“我以前在碼頭上混,鹽商糧商們見了廠衛,活像見了太歲。他們罵那些緹騎和番子,也罵背後掌權的人,那時候我還沒認您,覺得他們罵得對,現在越想心裡越不好受,原來他們罵的是您,我還跟他們一塊兒罵來著,真是罪過。”
梁遇回身一笑,“這世上有不捱罵的官兒麼?辦了壞事百姓罵,辦了好事權貴罵。百姓罵至多耳根子發熱,權貴罵可是連腦袋都保不住,孰輕孰重,你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知道你在琢磨什麼,見了內閣咄咄相逼的陣仗,想讓哥哥卷些錢財辭官,上外頭逍遙快活去,是不是?”
月徊說是啊,“我想讓您從良,別再留在宮裡了。”
她很機靈,但有時候用詞實在古怪,梁遇無奈道:“那不叫從良,窯子裡的粉頭才從良呢,那叫致仕,叫退隱。”
“管他叫什麼,橫豎不做東廠提督了。”月徊唉聲嘆氣兒說,“其實我們罵錦衣衛,暗裡也眼熱那些吃公糧的人,所以我想讓小四走那條道兒,捱罵也沒什麼,不捱罵長不大嘛。可我瞧見您,在這宮裡也不那麼自在,那些讀書人擠兌您,他們八成打心眼兒裡的瞧不起您。”
這話說到梁遇心縫兒裡去了,也只有最親的人,才見不得他受委屈。
“那個擠兌我的人,這會兒已經見閻王去了。還有那些瞧不起我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讓他們跪在我腳下,管我叫祖宗。”他踱過來,在她肩頭拍了拍,復又長嘆,“我身在其位,這輩子都沒法抽身了,外頭仇家太多,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