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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臉上神色分明和緩了不少,這位月徊姑娘真是治病的神藥,只要她一出馬,大夥兒立刻就有救了。
都是識趣的人兒,這會子戳在眼前不方便,艙房裡眾人都退了出去,月徊心裡還惦記著楊愚魯的話,打算好好疼一疼哥哥。
“您坐。”她拿眼睛示意他,手上說是搓洗,其實像在撫摸,“瞧瞧這肉皮兒多嫩,不能下勁兒,要是搓壞了可怎麼辦!就得這麼輕輕地……”邊說邊瞅他,“您就說,受用不受用?”
梁遇起先面色不善,經她這麼撩撥,臉上隱隱顯出尷尬之色來。抽了下手,沒能掙脫,便也由她去了,只是嘴裡還在教訓著:“幾時能改了這親自上手的毛病?那是個八爪魚,逮了就逮了,要是條蛇,你也這麼冒失?”
月徊不敢頂嘴,一徑諾諾稱是,“我記住教訓了,這不是著急嗎,想拿它給您烤著吃。人說吃哪兒補哪兒,您肩上受了傷,它胳膊多,吃了能補您的虧空。”
她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原本他還置氣,誰知道孩子竟是存著這樣的好心,便也不忍苛責她了。
她極耐心極仔細地在他指縫間穿梭,輕柔的分量加上水的浮力,觸碰得曖昧。他還記得早前南炕上擺桌給她表演竹節人,炕桌底下牽絲轉交時,那看不見摸得著的巨大震撼。
那時候心裡有事,不敢讓她窺出端倪,拼盡全力地壓制著,壓得那麼苦。如今她雖然還不開竅,但他蠻狠地拽動了愛情,她已經落進他的網子裡,回頭無岸了。
可惜墨汁子洗不乾淨,指甲邊緣的暈染讓他很不稱意,但月徊有她哄人的技巧,她旋過來,挨在他身邊,狗搖尾巴似的說:“這是哥哥從魚嘴下救我的見證,洗不掉才好呢,看見這個就想起我啦。”
梁遇失笑,“是看見這個就想起八爪魚了,和你有什麼相干?”
月徊自作多情著,“我記得您小時候最怕那些滑溜溜的東西,才剛為了我,您想都沒想就拽那魚,我都看在眼裡呢。”
說起小時候,梁遇有些失神,是啊,其實他自小也嬌生慣養,怕這怕那的。後來遭逢驟變,家門頃刻坍塌,他從官家少爺變成了下等火者,才知道那些怕都能克服。如果還想退縮,只是因為沒被逼到那個份兒上。
他牽了下唇角,悄悄同她十指相扣,“你心裡明白就好。咱們的事上頭,我是有些咄咄逼人了,可我也作不得自己的主,請你見諒。”
月徊耳根子發燙,垂首喃喃自語著:“我覺得我命挺好,爹孃雖走得早,也沒虧待我,給我留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