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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無聲一笑,心底浮起連他都說不清的微妙感。
就彷彿,置身其中,引以為豪。
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嶽定唐看向凌樞的右手。
後者睡得正沉,側身面向他們這邊,右手虛垂,袖子上有些乾涸的血跡,但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齊齊,完全看不出這樣一隻手是半廢了的。
嶽定唐還記得,兩人久別重逢,頭一回見面交談就是在監獄裡,他看見凌樞用左手寫字,當時心裡就有所疑問,可那時候並未想到,這疑問背後,竟是隱藏血海滔天的過往。
曾經那個連手指被花刺扎到都要用手帕包紮起來的少年,終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蛻變成成一個鋼鐵般意志的男人。
老袁嘆道:“但不管再怎麼精準,左手終歸是左手,比不上他原來的右手,當年他那一手槍法,真是讓人無不注目,可惜了!”
嶽定唐:“他怎麼會受了這麼多傷?當時東北軍,不是很快就不戰而退嗎?”
老袁:“說是這麼說,有些還是抵抗了的,我記得那年,我們駐守長春,日軍從北大營一路打過來,分明是想把東三省吞併的架勢,上面還抱有幻想,以為給日本人吃點好處,他們也就適可而止了,還有的指望俄國人出手幫忙,結果呢,奉天失守,四平失守,營口失守,到了長春這邊,我們不肯就地投降,整整守了一夜。”
老袁的語氣很平淡,這段往事之於他,之於凌樞,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們現在能夠平平安安坐在這裡,就已經是莫大的幸事。
嶽定唐沉默片刻:“我當時在國外,看了相關報道,都說東北奉行不抵抗,所以很快全線潰敗,並未提及長春。”
老袁苦笑一聲:“只守了一夜,說出去不光彩,不提也罷,省得丟人!但那一夜,我們真的是把老命都豁出去了,可敵人的火力太強大,我們沒有援軍,很多人也沒戰意,聽見旁邊幾個城市都不抵抗撤退,實在守不住,弟兄們一個個沒了,要不是凌樞把我推開,這會兒我也沒命坐在這裡跟你瞎侃。”
嶽定唐:“後來呢?”
老袁:“後來我們倖存下來的一夥弟兄,個個傷重,上不了戰場了,但也都不甘心就這麼背個戰敗懦夫的罪名,乾脆化整為零,去野外打游擊埋伏,跟敵人周旋,從九月到十二個月,整整三個月,喝雨吃雪,打獵維生,原本三十幾個人,最後就剩下連同我和凌樞在內,不到七個。”
嶽定唐:“很慘烈。”
老袁:“以命換命的打法,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