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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社稷是誰保下的,亂臣賊子是如何被拿下的——還有儲君何人可擔。”
“這……方公,明著來只怕不容易。”開口說話的是當年京城三侯爵之一的平寧侯之子,老侯爺早已去世,此人大腹便便,走路都很吃力,一年不見得出幾次門,全然不像名將之後,腦筋卻意外的清楚,此時侃侃道,“且不說動手的時候該如何避開御林軍與禁衛,就說萬一得手,以皇上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脾氣,他不會追究到底嗎?北大營的刺頭確實死乾淨了,現在老老實實地非傳召不得入內,那麼倘若皇上一怒之下真的傳召呢?就說他們離的遠,那麼宮中禁衛與宮外御林呢?劉崇山呂常一黨譁變之事至今風波未過,恐怕沒那麼容易。”
“宮中可不是什麼場合都有禁衛的,御林軍更不是什麼地方都進得去,半個月以後皇上大壽,今年那東海兩江前線有捷報,禮部馬屁精必會藉此時機提出大肆操辦,可鑽的空子會很多,”方大學士輕描淡寫道,“至於皇上事後發作……”
他說到這裡,話音頓了頓,嘿嘿一笑,狹長微垂的眼皮抬起來:“那就只好讓他‘發作不起來’了……怎麼,諸公真當沒有了李旻,皇上就會輕易放過咱們?太子今日早朝上說的話諸位也都聽見了,那太子一個小小孩童,懂什麼國家大事,那些話都是誰教他的?才十一歲,他就滿口‘法不容情’,‘去朋滅黨’,當庭指桑罵槐,就差指著我們得鼻子說我輩皆小人了,諸位當斷不斷,難不成要等著日後太子登基,賜一丈白綾?”
此言說得不算隱晦,離經叛道地驚世駭俗。方大學士不愧是經歷過將元和先帝託上臺的老臣,膽大包天,不動則已,出山就要做一票大的,直言“皇帝不幹就幹皇皇帝”,“太子不聽話,那就換他那沒了孃的大哥來當傀儡”。
平寧侯瞠目結舌良久,有點結巴地提出了另一個要命的問題:“那……顧昀豈會善罷甘休?”
“外事團尚在路上,都已經安排好了,”方大學士低低地笑了一聲,“前線、虎視眈眈的番邦賊寇、使團——怎麼,這麼天時地利,諸位難道想不起二十年前發生過什麼?”
一場風暴正在中心醞釀,風暴口上的雁王卻還似乎毫無知覺,依然每天按點點卯,不遺餘力地推行他的新政。
還剛剛愉快地收到了一封來自顧昀的書信。
這封信顧昀直接寄到了家裡,是封徹頭徹尾的家書,霍鄲遞給他的時候,長庚那雙突然亮起來的眼睛鬧得霍統領起了一張大紅臉。
“他還長出三頭六臂不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