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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進小院是尋常人戶,光有屋子,不及前頭那‘王府’靈動。你想過加點兒東西麼?”
海銀臺見她有興致,便拱拱手,“請妹妹指教。”
嚶鳴一笑,露出一口糯米銀牙來,說指教不敢當,“富戶有‘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丫頭’,咱們可以有‘涼蓆板凳大槐樹,奶奶孫子小姑姑’呀。”
海銀臺有些意外,這小院其實只是半成品,剩下確實還有很多細化的活兒。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稀奇,但經她一對仗,居然變得分外生動有趣起來。
這姑娘,初看亭亭淨植,骨子裡卻像朵野生花。她來前,他沒指望她能喜歡他做的燙樣,畢竟女孩兒更愛頭面首飾。誰料她掌過了眼,非但捧場還能為他參詳,這是何等緣分!何其有幸!
“好,就按妹妹說的做。”他笑的時候,眼睛裡有一片深宏的海。菱花窗外的陽光斜照進來,打在他肩上,半面身子鑲了圈金邊兒。他在那段輝煌裡微垂下眼睫,赧然說,“很多人不明白我做燙樣有什麼意義,大部分覺得這就是玩兒,襲著祖上的爵位,幹著和身份不相符的差事。可是那些人不懂,上邦大國興土木,是耗資如何鉅萬的一件事。這滿屋子燙樣,不是憑空想出來的,就說那套益陵,從勘測到丈量,每一處高地和每一處低窪都得計算進去。築基該用幾塊磚,屋頂該用幾根椽子,分毫都不能有出入,因為算錯了,建不下去了,都是滅頂之災。”
嚶鳴自然懂得,“尋常人家修繕祖屋,還要省上兩三年的嚼穀以作繕資,何況這麼大的工程。你辦的都是頂要緊的差事,真如他們說的是玩兒,一樣東西玩兒上一輩子,那可太有長性了。”
男人能對一件事傾盡心血,於女人來說未必是壞事。要是遇上個心思龐雜的,今兒走雞明兒鬥狗,那才是真的沒法兒活。嚶鳴是個明白人,她冷眼瞧了那麼多的人和事,知道和這樣一條心的人過日子才踏實。算是造化吧,海銀臺言行舉止都得體,臨來前側福晉囑咐她細掂量,她掂量了半天也沒揪出毛病來,就覺得這個人是好的。
海銀臺聽她說話,可算聲聲入心。他不是個死板的人,笑道:“也不全是衙門裡的差事。”說著從屜子裡拿出個小盒子來,遞過去說,“這是我閒暇時雕的小玩意兒,送給妹妹玩兒吧。”
嚶鳴接過來,開啟盒子一看,是一條拿橄欖核雕成的小船。海銀臺說船上共有十二個人,她顛來倒去數,“我只找見十個來著……”
她找不見,他自然要來指給她看。隨手捏了把小刻刀,開啟兩扇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