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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想,那是我爸的理想!”
完了,他說出來了,場面失控了。
林序說出林鍵之後,自己先是一怔,然後苦笑了一聲。從跟盧藝思坦白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將林鍵的名字壓在喉嚨中,他以為他可以獨自解決這個問題,但他錯了,林鍵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心結,這個心結不解開,盧藝思永遠也不會贊成林序的選擇。
他終於坦白,這麼多年來,他那麼努力地學鋼琴,從來就不是因為父親的理想也是他的理想,僅僅是因為林鍵的理想被強加在了林序的身上罷了。如果說盧藝思是策劃者,是主謀,林鍵就是執行者,是幫兇。
他們都有錯,他們都無罪。
既然都已經踩進雷區了,林序也沒有什麼可避忌的了,他深深地看著盧藝思:“媽媽,爸爸走了,他把他的理想帶進墳墓裡了,但我們在很長時間以來都拒絕承認這件事情。現在,我已經睜開眼睛了,你也該睜開眼睛了。”
盧藝思好像被針戳到了,她的臉色變得很蒼白,她脫力地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林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現在應該上前還是退後,他像稻草人那樣紮在原地,彷彿只有在人來拖他的時候,他才能夠動一動。
沉默在客廳內蔓延。
以至於潘貴珍開門進來的時候,明明動作輕柔,在二人的耳裡,他製造的聲音卻非常聒噪,還很突兀。
潘貴珍以為客廳沒人,他低頭換好鞋,拿著菜走進來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只見母子倆一坐一站,姿勢不同,臉上卻是相似的疲憊。
潘貴珍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而後落到了林序拿著的錄取通知書上面,他猜到了什麼,嘴唇蠕動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敢說話,拎著菜走進廚房了,又或者說是躲進。那麼多年過去了,在某些時刻,潘貴珍會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仍是外人。
自欺欺人是很好的生存法則,不管是成年人還是小孩,他們都在努力做到這一點。但當自欺欺人的表皮被撕開,底下必然也是血肉模糊的。
沉默得太久,壓抑得太久,林序想開口了,但他的嘴唇只是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人在吵架又冷卻的過程之後,總會覺得先開口的人就輸了,所以這個世上才會有那麼多的冷暴力,只要是你來找我說話,你來求和,那我就是有道理的一方,那我就是對的。所以只要你開口了,你就得承擔大部分的錯誤。
林序知道自己有錯,他錯在沒有更早一點撕開這道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