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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怕驚到過往行人,他將鋒銳的佩劍向氅內微收。
今日是阿雪十八歲的生辰。
自小在京城長大,卻算是半個金陵人。他們那邊的風俗是,在每年生辰的時候,親友壽星點一盞小巧的長明燈,望著他在水面漂浮遠去,求一個一生順遂無波的好兆頭。
若是在京城早些年間,那個桀驁不馴的小霸王哪裡會去信這些,神佛高遠,怪力亂神,萬事只求自己,對於那些向漫天諸神求一絲福祉的可憐希冀,他向來不屑。
哪怕是如今,他鐵騎銀槍橫掃韃靼,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陣勢,人們叫他“殺神鬼見愁”,他也毫無波瀾。
可唯獨對一人那樣不同……
他的阿雪。
他十分確信,無論她如今身在何方,自己定然會蕩破一切阻礙講她重新搶回自己身邊。只是,想到別人告訴他的那些話,漫漫長夜,卻總還有些深藏於底的細密隱痛,想要在他每一個噩夢驚醒的時刻,想要打破冰面,鑽之入骨。
朦朧霧氣如那盞河燈的花瓣一般隱隱爍爍,可到底還是能看真切。而他的阿雪,那個婉約嬌俏的少女,如今又在人間何處。
寒風吹面,河面上白霧浮動,淡如雲煙。
佇立良久,少年的唇邊竟扯出一絲笑,他一撩衣襬,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點亮了那盞象徵福祉的長明燈。
這樣的笑容,生在這樣一副清雋俊美的面容上,原本是萬分的驚豔,可落在劉寧眼底,卻是一顆酸杏仁那樣極澀極澀的苦。
他站在江淮身旁,蜷縮在袖側的手指顫了顫,雙唇微張,甚至幾度生出要將真相和盤托出的衝動。
他心中實在不忍看自小的玩伴這樣自苦,甚至想全告訴他,你最心愛的女子並沒有拋棄你,相反,是她身負險境才助你脫困泥潭,你無需這樣傷心。
可是剎然間,他又想到了那落月河邊的累累屍骨,想到血流成河火鍋滿天的那個夜晚,想到韃靼屠殺流民的兇殘,那到嘴邊的話,便又猶豫地嚥了下去。
讓臣自私做一回主吧,劉寧想。
大乾和江家,需要的是一個鐵面無情的殺神,他的心中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雜念。
劉寧只望了對方一眼,便避開他的目光迅速低下頭去。
好在江淮似乎並未察覺什麼,直起身子,沉靜的嗓音古井無波:“走吧。”
劉寧剛想應下,卻聽兩人背後一聲嬌俏的少女聲喚住他們:“小女子見過少將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