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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下墜,結束在另一個人懷中。
雲獵三步並作兩步,整個人幾乎衝成一頭獵豹,巨大的慣性和強烈的衝力讓她身子前傾,手臂用力往回一收,整個人差不多已經半跪在地上,才在那片落葉般單薄的身影墜入塵泥之前接進懷裡。
在這樣的關頭,她幾乎來不及思索,下意識地模仿著江樓月曾經救自己的動作。
沒有什麼比死亡更為強烈的刺激了。她記得那種在生命邊緣向深淵跌落的失重感,記得那個如同朝陽一樣撕破死亡陰影的人,記得那樣一眼奮不顧身的畫面,帶著義氣和珍重,在她潛意識裡反反覆覆地重演著。
直到她也有機會這樣去救另一個人。
硝煙味仍然沒有散去,厚厚地壓在兩人頭頂,帶著充滿威脅的氣息,和泥漿、鮮血、樹木的味道不斷交融,讓空氣都變得危險起來。
可是在這個生死交錯的時刻,她忽然頓了一頓。在開口之前,她暫時將過去的事放到一邊,暫時沒有去想被撞得隱隱發麻的胳膊,也暫時沒有去管那個藏在暗處、隨時都可能換好子彈再次開槍的狙擊手。
她只是低頭看著懷裡這張狼狽間仍然難掩清秀的臉,用手指撥開他眼睛上的碎髮,冷靜地問:
“你是誰?”
vol3|09排排坐分果果
望著雲獵風光凜凜的眼睛,男人很順從地舉起手來。
說是男人,似乎也還有點勉強。身高抽條之後,顯得人越發削瘦,清清爽爽地套一件無袖球衣,肩寬背薄,身如新柳,臉上還帶著一點沒有完全消磨的孩子氣,沖淡了他五官原本應有的清麗之感,反而顯得活潑起來。此刻他就這樣枕在她懷裡,腦袋下方是大叢大叢的荒草,血汩汩地染溼了褲腿,兩人互相打量著彼此,空氣中竟然隱隱有了種無言的荒唐。
那雙正與她對視的眼睛,又黑又亮,下弧拉得圓圓的,目光澄澈,然而眼尾處又帶一點天真和狡黠,不知道為什麼讓人錯覺看到了邊牧。
一望而知是剛升入學士一年級的新生。
但凡讀到大二,眼裡的紅血絲和疲憊都能將人淹沒。
不知道是因為這份稚氣,還是因為感覺到了雲獵卡在自己喉嚨下方三寸處的手指,他手掌攤開,示意自己沒拿武器,非常配合地打了個招呼:“姐姐你好,我叫方尋。”
然而他卻在心裡說:真服了,趙楚楚這一槍究竟把我打到了什麼鬼地方?
雲獵微微一笑,手指鎖得更緊了些:“那,趙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