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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行進了一陣,嘉恪長公主仍然沒說要去何處,一行人就這麼緩緩在街道上走著。
紗簾那邊一時無話,陵淵耐心等了一陣,聽得裡面的人似是笑著說道:“時隔多年,綰華館,還在麼?”
綰華館,京中最大的青樓。
這青樓最為別具一格之處在於還能為女子提供小倌兒。
陵淵一笑:“殿下,這於禮不合。”
嘉恪長公主的聲音聽起來心情更好了:“快,全速前進,綰華館。”
然而車駕並未加速,依然慢吞吞地行進著。
嘉恪長公主聽起來仍在笑,但明顯帶著點嘲諷,對車駕內唯一的、宛如不存在的侍女琥珀說道:“琥珀呀,你看,又沒有人聽孤的了呢。”
又。
“孤眼下能使喚得動的人,竟也就一個你而已。”嘉恪長公主咯咯笑著,“不如孤現在就從這車上跳下去,摔個頭破血流,好讓周圍所有人為不聽話償命。”
琥珀聲音沉定地答道:“主人,奴婢可否對陵狗動手?”
陵狗,這是大燁所有唾棄陵淵的人對他的稱呼。
陵淵不怒反笑,很想看看這個小侍女要如何對自己動手。
就聽嘉恪長公主說道:“殺了他呀?你有幾成把握?”
琥珀:“三成。”
陵淵微微挑眉,一時不知該說這侍女還算有點腦子,還是說她不自量力。
嘉恪長公主似是嘆了口氣,說道:“這可不成,你若是受傷了,孤可是心疼死了。這樣吧,孤去殺他,保準他不敢動。”
陵淵瞥過去,果然見紗簾輕動,嘉恪長公主又探出頭來看著自己,笑道:“陵督公,你過來。”
她不遮不掩,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鋒利的刀刃正對著陵淵。
陵淵微微一笑,微微俯身,說道:“殿下喚微臣何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嘉恪長公主用一種可稱得上柔善的目光看著陵淵,“現在,孤讓你死。”
陵淵半點憂懼也沒有,笑了一笑,說道:“殿下明鑑,微臣所忠的君現下在宮內。”
“哦。”嘉恪長公主毫無意外,調轉了匕首對準自己的脖頸,臉上嬌豔的笑意更為濃郁,“那你的君有沒有告訴你,如果孤受了一點傷,你會怎麼樣?”
陵淵的臉色依舊平靜,甚至染了些冷淡,說道:“殿下堂堂長公主之尊,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是不是過於小覷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