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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有揭穿的一天。
等沈溪下午放學回來,惠娘已找了個木匠學著周氏做出無名生位,說是要一直供著,跪拜的時候態度無比的虔誠……這分明是把沈溪無中生有的老道士當成了大恩人。
沈溪心想,老孃供著自己,每天還要給自己磕頭已經很過分了,現在連惠娘也有樣學樣,他可當不起。
不過這件事卻沒辦法拆穿,沈溪不由苦惱不已。
之後幾天,沈溪去藥鋪幫忙的時候,總能看到惠娘對著丈夫的牌位和無字生位自言自語。
一個女人沒了丈夫,無人傾訴衷腸,只能把死物當成是寄託,沈溪想想越發覺得惠娘可憐。
雖然官司完結了,惠娘最終贏了案子,但寧化的老百姓卻不買賬,藥鋪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鄰里間也有人說孫惠孃的怪話,都覺得她把夫家人趕走是想獨佔丈夫留下來的產業,惠娘本就好面子,聽到各種難以入耳的議論,她乾脆少出門或者不出門,每天太陽還未下山鋪子就關了。
轉眼到了七月底,已到秋收時節,周氏要回桃花村去幫忙,沈溪的學塾也難得地放假了。
本來周氏回鄉想帶著沈溪和林黛,但她又怕沈溪回去會被家裡人扣下,到時候哭天天不應哭地地不靈,把兒子的一生都耽誤了。所以周氏一咬牙,乾脆一人起行,連林黛也留了下來。
因為秋收的原因,原本就早出晚歸的沈明鈞更加忙碌了,甚至晚上都很少回來,家裡留下兩個小的,只能暫時在惠娘那裡吃飯。
惠娘很熱情,經過之前的案子,兩家幾乎是親如一家。而且就算生意差了些,到底小有積蓄,哪怕三五年不開張也不至於讓她和陸曦兒餓肚子。
沒了老爹、老孃管束,沈溪平日裡空暇時間就多了,除了遵照周氏臨走時的交待每天教林黛寫字,其餘時候他就擺弄他的字畫,甚至把宣紙、筆墨以及做舊工具悉數搬到了家裡。
王陵之只要不讀書就會跑來幫忙,無論沈溪需要什麼,王陵之總能找來。
這段時間,沈溪寫的幾齣戲和《楊家將》的說本,在寧化縣甚至整個汀州府都出名了,老百姓收完秋糧,手頭有了閒錢,日子也有了空暇,開始想著方兒尋開心。
在這種情況下,城裡城外幾乎每天都有南戲班子開鑼,雖然大多數都是草臺班子,戲本也全部是抄襲自別人,缺漏的地方很多,但隨便一齣戲就有大堆人捧場,百姓對於幾齣新戲的熱情空前高漲。
除了南戲外,各家茶樓也幾乎被聽書的人擠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