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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說:“他教會你太多,你現在輕易不肯受人恩惠,他一定教過你,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得到必有付出,所以你不肯欠我人情。”
她默然,他說的對,易志維對她的影響並沒有消失,他在她的生活裡形成了一種慣性,老是用他的思維方式在看問題,也許這一輩子都拗不過來了。他是一根刺,深深的扎進了體內,所以一按就會痛——可是連著肉了,撥不出來了。
她終於一個人悄悄飛到新加坡去做手術,因為要辦理入院手續,所以提前一天就飛了過去,在酒店裡住著,心情自是難堪到了極點,什麼心思也沒有。晚上的時候才走出酒店去散步,這一帶正是新加坡名為“大坡”的區域,新加坡國立大學就在附近,她隨意走著,倒走到了大學附近,她喜歡看到學生,因為他們身上曾經有過自己的影子,一種單純而乾淨的氣質,別處絕對見不著了的,還沒有被汙染的純潔。
新加坡的綠化是出了名的,道旁是整齊的棕櫚樹,樹下還有線毯似的草坪,連天橋上都爬滿綠盈盈的藤,臺北見不到的美麗街景。可是一陣的噁心湧上來,她只好扶著一棵樹站住了,吐又吐不出來,這種滋味難受極了,好在,明天一切就結束了。
她的眼淚冒了出來,有什麼好哭的,她在手袋裡摸著面紙,她早哭夠了。
大約是她病懨懨的樣子引起了行人的注意,身後有人輕聲發問:“CANIHELPYOU?”
“THANKYOU,I……”她說著轉過身來,卻是一怔,對方也怔了一下,中文脫口而出:“傅小姐?”
易傳東?
她這一生寫成書,也是可歌可泣的傳奇了,總是在尷尬的時刻,就遇上了尷尬的人。冥冥中的那隻翻雲覆雨手,如此弄人。
他在這裡讀書,遇上了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她竟笑得出來,彷彿鎮定若無其事的問:“回來上課了?”“嗯。”大男孩還是臉紅:“回來有些時候了。傅小姐你是來辦公事的嗎?”
“不是。”她將臉一低,聲音也低低的:“來度假,最近……心情不大好。”
他手足無措起來:“傅小姐……我……我很抱歉……”
“沒事。”她不願意再談下去了,勉強笑了一下:“我還有事,得走了。”他卻叫住她:“傅小姐。”看她看著自己,越發的張口結舌,不過終於還是問出來:“大哥他也在新加坡……他知道嗎?”
她一下子面如死灰,易志維?!
他在新加坡?
她呼吸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