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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芳菲盡。四月末時,盛京城外的桃花,已然開遍。
長亭外,柳色漸深,長草如煙。重重疊疊的綠,似一幕深深淺淺的碧紗,遠遠拋去天邊。
初夏的風拂來,草葉翻飛、柳絲如舞,卻終是縈不住行人衣帶、離人愁腸。
陳劭著一身琵琶袖交領寬袍,腰間鬆鬆挽一根絛子,負手立於石案邊,遙望前方。
李氏的馬車前,尋真與知實皆束手而立,縱使離得遠些,二人眼角的淚漬,亦清晰可辨。
陳劭轉眸,低首一嘆。
風拂過他的袍角,翻卷之際,帶動得腰畔玉玦丁當,清寂的三兩聲,倒似在為那風兒鼓瑟。
今日乃是他與李氏離京之日,方才陳浚已與他話別過了,此際正與裴恕在亭子裡說話,一臉地眉飛色舞,並不見離愁。
而陳瀅,並不曾過來與陳劭說話。
撣了撣衣襟,陳劭撩袍坐下。
石案上,棋盤劃痕尚新,兩副精美的玉製黑白子,正安靜地各據一角,似等待著誰佈下棋局。
“這都什麼時候了,老爺還想著與人手談?”一道不冷不熱的語聲飄來,淡漠得根本不像個下僕。
卻是行葦在說話。
“最後一局,總要官了子才行。”陳劭頭也不回地道。
難得地,他不曾冷嘲熱諷,言辭間亦沒了往昔銳利,神情清朗、語氣淡和,仿若與故人相談。
行葦盯著他的背影看著,眸光微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風吹動著草葉,四下裡喧囂一片,幾隻蜂蝶不知從何處飛來,逐花香而舞,嚶嗡不息。
“要不要我去請一趟?”好一會兒後,行葦提了個建議。
破天荒地。
而其態度之平和,誠如陳劭方才模樣。
“不必。”陳劭並不覺吃驚,灑然一擺手,復又單手攏袖,執起一枚黑子,以食指與中指拈著,向盤中一按。
“啪”,玉落石上,發出極清脆的一響,仿似那夏風也跟著滯了滯。
“阿蠻會來尋我的。”溫潤的語聲隨之響起,很篤定、很沉靜。
行葦撇了撇嘴,朝天翻個白眼:“隨你。”
語罷,退去一旁,不再作聲。
陳劭亦沉默下來,只單手抵著下巴,垂眸望向棋枰,一動不動,如同雕塑。
陳瀅下得馬車,遠遠瞧見石案旁的情景,心中生出幾許怪異。
不知何故,這對以往瞧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