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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剪,啟動開關。
“!”泰哥的身體僵住。
“……”小芬默默地將推剪放在泰哥炙熱的耳朵後面。
泰哥閉上眼睛,竭力鎖住眉毛。
也是光頭嗎?
好吧,這是自己應該受到的,最基本的懲罰。泰哥咬緊牙關。
或許是看見泰哥沒有出聲抵抗,唰地一下,小芬的推剪已粗魯地割掉泰哥一大撮頭髮。然後一下接著一下,不太鋒利的推剪又割又拔的,除了將頭髮鏟離頭皮外,也弄出好幾道拙劣狼狽的傷口。
泰哥一動也沒動,半聲也沒吭。
意外的,這種凌遲頭皮的痛苦恰恰給了泰哥救贖。
越痛,彷彿內疚便清償越多,深鎖的眉頭便鬆開了一分。
等到泰哥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也成了一顆鮮血淋漓的大光頭後,他的忐忑不安也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泰哥的表情回覆到了一年又七個月前的梟雄模樣。
從容不迫。
即使是個光頭,依舊是個瀟灑的光頭。
“小芬,明天早點下班,我帶你去看棒球。”
泰哥爽朗地看著鏡子裡,站在自己身後的小芬。
原本一直都面無表情的小芬,握著推剪的手竟微微顫抖。
“時報鷹對味全龍的比賽,我透過關係買了兩張最好的票。”
鏡中的泰哥,凝視著鏡中小芬的雙眼。
“去死啦!”
小芬忽然大叫出來。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些壞蛋!大壞蛋!”小芬用推剪指著門口,聲嘶力竭地大吼:“出去!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你再也不要進來!”
“?”泰哥宛遭雷擊,呆呆地看著失控的小芬。
娟姐愣住了,張阿姨愣住了。正在剪頭髮的小朋友也愣住了。
眾人注視下,小芬哭了。
淚水爬滿了她的臉,就如同這兩個禮拜來的每一個晚上。
“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我寧願洗一輩子的頭,也不想幫你們這些壞蛋剪頭髮!我當洗頭妹,也比你們這些壞蛋好!好一百倍一萬倍!”
“……”泰哥不說話,只是沉著臉。
不曉得小芬在氣什麼,總之,不是在氣自己沒約過她這類的事。
小芬持續用大吼大叫宣洩著自己的憤怒。
泰哥走到櫃檯,從皮包拿出五百塊放在桌上,面無表情地推門出去。
風鈴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