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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塊。
我被車軲轆輾成了八塊。
整個人血肉模糊,四分五裂,死得我爸都拼不回去。
一次比一次慘,第一次槍擊,第二次割喉,第三次車禍,下次我估計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了。
天將亮未亮,我捂著臉,坐在床上,整個人止不住顫抖。為了夢裡超真實的死亡經歷,也為了自己無法左右的絕望未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啊?太離譜了。逼直男攪基跟逼良為娼有什麼區別啊?沒有!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出賣自己不想出賣的東西。
“米夏?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耳邊響起窸窣聲,我抬起頭,賀南鳶從床上坐起身,捂著唇打了個呵欠。由於還沒睡醒,他的聲音帶著點沙啞。
“我做噩夢了。”一想到必須出賣直男的節操保命,我就從裡到外透出一股幽怨。
賀南鳶可能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有太放在心上。
“哦。現在還早,接著睡吧。”他抹了把臉,掀開被子,來到床尾梯子處,似乎是要下地。
郭家軒打著呼嚕翻了個身,睡得人事不知,我瞥了他一眼,心中充滿了羨慕。真好啊,不用擔心睡一覺就變基佬。
“恰骨,”我抱著膝蓋叫住賀南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雙手把著梯子,停在半當中:“現在?”
“嗯。”
“……那你問吧。”
我整理著思路,前後輕輕搖晃身體:“就是說……有兩個選項,一個必須出賣你的靈魂,做你不想做的事,另一個會死,你選哪一個?”
賀南鳶遲疑片刻,問:“不想做的事,是多不想做?”
我想了想,將這件事做了個他能聽懂的本土化加工。
“大概類似於……突然讓你去做言官。”
儘管光線昏暗,但我還是敏銳地窺見了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嫌棄。
“我選擇去死。”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說完了,他準備繼續下樓梯。我撲上去一把按住他的手,尤不甘心:“你……不再考慮下嗎?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讓我做言官,我情願去死。生命只有一次,我才不要一輩子困在神廟裡。”賀南鳶一點點抽出自己的手,“你問這個幹什麼?跟你的夢有關嗎?”
我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可能,可能也沒有成為言官這麼嚴重,就是有點不情願,不甘心……這種呢,你也要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