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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放。
那人一向不愛解耳機。
才醒了不到一小時,李白只想再暈過去。他把手縮回被子,用尚且沒恢復力氣的手指揪住床單,悄悄望著簾縫外的那張側臉,至少三個月沒理髮,稍微淋溼了些,卻沒有往額頭貼,仍是精神地支稜著,就像梳了油頭。楊剪的髮質就是這麼硬,李白再熟悉不過了,眼底的青黑和鋒利的下頜線,也都沒有變,趕路的風塵也蒙不住。看得入迷,直到看到眼角才產生對視的恐懼,剛惶惶然閉上眼,門簾就被扯開,李白感覺到靠近。
有幾聲腳步,應該是那個一直在熱心幫他聯絡的陳醫生走了。有呼吸聲嗎?楊剪應該正在床邊看著他,那雙眼睛也是會呼吸的。李白儘量放鬆五官,人在昏睡的時候總不能猙獰。
腿邊一沉,楊剪在床沿坐下了,簾子沒有拉上,外面的燈光把李白的眼前照得通紅。現在喘氣就跟做操一樣累,生怕哪一下走神了跟不住節奏。李白罵自己是個蠢貨。當他明確感受到臉頰發熱,懷疑自己就要堅持不住時,楊剪開了口:“睡夠了沒?”
李白一動不動。
對他這番負隅頑抗,楊剪處理得相當熟練,“想走我就去登記一下,也沒帶換洗衣物,你就穿病號服吧,”他利落地站了起來,“或者你實在不想動,那就當我沒來。”
李白終於睜開了眼。
正對上楊剪的目光,瞭然看著他,那對眉毛漆黑依舊,辨不出是否有不耐。
“……好久不見。”李白說。
楊剪不接茬,轉身往簾外走。
“等等,”李白一下子撐床坐起,等楊剪回頭,他又撿不出幾句要說的話了,只有一顆心被壓在皮肉下,突突地跳,“你要帶我走嗎?”
“是在貴陽休息一段時間還是跟我回北京,你自己定,”楊剪把那隻倖存的手機連著密封袋一塊丟到李白手邊,“我假期有限。”
李白愣了愣,還是老樣子,那種面無表情的臭臉、潛臺詞為“隨便你”的每一句,楊剪是不會變的,也不會在意他們之間的尷尬,只是尋常地說著具體的事。所以李白相信自己也沒有心驚膽戰的必要了。重逢不是大事。他回了魂似的,捏起那部碎屏夾雜砂土的手機,擺出自己的厚臉皮,眼巴巴道:“我走不動,你抱我吧,我現在才五十多公斤。”
“買了拐。”
李白忽然笑了,撲哧一聲,“不會吧,還跟我慪氣,”他雙手提溜著石膏腿,挪到床邊,仰臉望著楊剪:“楊老師,你說真的,你是不是特別怕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