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張的背面還寫了兩行,落款十月十二日,字型一反先前的草亂,是用鋼筆寫下的,筆鋒依舊如刀鋒:
如果你今天來找我了,我就把它交給你。
恨到受不了的話,就交到警察局吧。
李白如拜會老友那般輕輕摩挲這兩行字,楊剪想必寫得用力,他的指腹能感覺到筆尖留下的細小凹痕。他用嘴唇親吻它們。紙張暖暖的,“送別禮物。”“你想拿它做什麼都可以。”言猶在耳。聽夠了,他就從沙發下面拉出新買的鐵盆,把信封丟進去,再拎起腿上的紙,從第二十九張開始逐一撕碎。
沒有停,他撕得麻利極了,地下室不通風,空間狹小得只能裝進去那張沙發,李白怕把氧氣燒光,端著盆爬上這棟老寫字樓的頂層,趁著傍晚天台無人,往盆裡倒入半瓶酒,丟***火柴。
轟。火焰瞬間就騰了起來。
李白看著在火舌下蜷縮的碎紙,罪惡,痛悔,那些數不清的,能不能也就此化灰。他閉上眼睛,仍然能清晰地回想起每一張的內容。怎麼會恨得受不了,他又想,比恨更可怕的是想念,它能扎得更深,要是想得受不了的話,我能把這顆腦袋送到警察局嗎。你會開心嗎。到現在這個結果,是你的樹狀圖也算不到的嗎,那你有過後悔嗎。
你也在想我嗎。
他就著火尖兒點燃一支菸,看著落日,一口一口地抽。這盆裡的酒和紙燒得太快了,遠遠不及那夜的鳳尾,等全都燒乾淨了,香菸還沒有抽完,太陽也沒有落下西山。
沒過多久李白就背上了遠行的包,一個遠在青海的電視劇組目前緊缺人手,願意招他這種廉價工,琳達姐給他最後一次機會,語重心長,要他好好抓緊。
李白態度很好地接了下來,不停說著謝謝,次日便出發。
那是十二月的第十二天。
他知道拍電視劇是種一耗就耗一年半載的耐力活兒,存款還剩四五萬,他想再多賺點,幹完這一票就順道去川藏找找楊剪,找到之後就遠遠地看上一眼,絕不多看,絕不打擾,找不到,錢快花光了,他就再去幹一票新的。
這好像是種能夠實施的迴圈方案。
但川藏還是太大……李白倚在火車窗邊,他有點好笑地想,自己現在也在川藏附近,那麼可以偶遇嗎。陽光被一條條隧道切成段,讓他想起塗黑的長軸。他忽然覺得自己不得不接受花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把楊剪找到的事實了。
也就在這時,羅平安來了電話。
李白盯著來電顯示琢磨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