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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腳下的木排大片大片地鋪佔水面,長度積累得不得不隨水流轉彎,形似某種兇猛繁殖的藻類,生長速度快得能騰起大浪,也像流淌的島。
被這種木排從後面追上是很危險的,如果連著有好幾條,還是在寬窄變化較大的河段,那無異於在高速上開著小轎車被一隊重型貨車包圍,並且車輪下的柏油路面也被擠得發皺,如同化掉了一樣軟。艄公剛一發覺不對就靠岸了,當時正好臨近三〇三省道下面的一片小湖,他快速地劃了過去,把船杆撐在湖岸,船頭斜對著湖心,三人一同回望,等那一條條木質長龍游過。
有吆喝聲傳來,艄公也吆喝著回應,隔了十多米遠可以看清木排表面的浪花,隨便就能躥到膝蓋高,抽在人腿上想必很疼,而排工們半裸身體,面板被江水打得黝黑髮亮,為首的那位頭髮已經花白,卻比猴子還要靈巧,一跳就能從浪頭越過,繼續抓住轉向用的木杆,馬上再打來一個,還能再跳。
“他們好像生活在水裡的生物,就是……上岸對他們來說就相當於我們下水,”李白皺眉看著這奇觀,由衷道,“像水鬼。”
“可不敢這麼說!”艄公打岔。
“我認識一個,叫波金粟,”楊剪低頭看了看手錶,“確實很靈活。”
“你認識的人好多哦……”李白也捱過去看那指標,“他多大?”
“三十出頭?”楊剪也不太確定,“幹這行在水上待幾周幾個月都是常事,那些頭髮都白了的往往也就四十多歲,死亡率很高。”
“那波金粟還活著嗎?”李白又問。
“不知道,”楊剪轉了轉錶帶,又抬起眼來,帶點笑意地看著他,“他家就住在玉人谷,說不定能和你見上一面。”
李白不想見面,不想見任何人,基本上任何時間都是如此,哪怕在做著擅長的工作,和熟悉的夥伴在一起,他都無法完全撇開對於與世隔絕的渴望,時常幻想自己被關在屋裡哪都不去只用見楊剪一個人的美好生活。但如果是楊剪的朋友——能讓楊剪笑出來的好朋友,只要想象一下,是楊剪開啟門鎖帶一個友善的陌生人回家吃飯,和朋友說“這是我家裡的人”,並且吃完就走,那他就不會太牴觸了。
鎮子的渡口沖垮了,在臨時碼頭下船之後,李白一直處於這種“積極準備見客”的狀態,好像那位波金粟隨時會閃現街頭,和楊剪打招呼並且要他自我介紹一樣。是弟弟,是家裡人,是……我們遠道而來,一起找答案。他可以這樣說。
李白感到愉快,對著苗繡鋪子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