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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剪爬上曾經爬過的山丘,面對朝陽和成群的漁船,他戴了合適的眼鏡,比那時眼睛剛剛壞掉看得清楚了不少,拍攝下來,卻沒有把它留住的衝動。他又走到曾經走過的海邊,挽著褲腿踏入冰涼的海水,追逐退後的潮汐。
同樣留不住海。
生日過去了,中秋也過去了,他告訴那片海,自己結束遊蕩回到了北京。他還告訴她趙維宗現在過得很好,前幾天見面,那人剛從北極度假回來,手上多了枚戒指。
他也很想問問,試圖把一件事徹底忘記卻屢屢失敗的時候,你們鬼會選擇怎麼做?可能鬼是沒有記憶的吧,也沒有這個煩惱。
楊遇秋說不定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了。忘不了的是活著的人。
海水只是輕輕拍打,撫平細沙,包裹他的腳踝。
沒有等忌日過去,楊剪就走了——他這趟回來本身也不是為了祭奠,房東還打來了電話,說有人也想租他剛打理好的那套房子,二十多歲,男的,單身愛乾淨,既然他一人住太空,就想問問他有沒有合租的意向。
真是個離開的好由頭。
在電話裡楊剪沒給答覆,只讓那人先等等。黃金週早就沒了車票,飛機也只剩下零星航班的頭等艙,他還是回去了,和那人見了一面。
是個搞藝術的,剛從美院畢業,準備在鼓樓那邊開文身店,願意跟他平攤房租。
他隨便找了點理由推拒了。
房東得知以後,似乎覺得他有毛病。
楊剪倒是挺喜歡這種漫無目的的感覺,一個人待著也是舒適的。北京四處拆拆建建,大變了模樣,回來了這麼久他才有空好好看看。他暫時不準備去任何地方面試,試著早睡早起,不太順利,開始給自己買菜做飯,有時候難以下嚥。他也買了很多書,不讀書就整理自己帶回來的考試資料,在列印店講價,還見了許多曾經的朋友。
他們都愛說,“你可算回來了。”也都愛說,“這些年過得真不容易。”楊剪總是一笑了之。說完常規的,有的人會裝作其餘什麼都不知道,但也有些關係近的,比如羅平安,在問完他大老遠跑浙江野什麼去了之後,會問起李白。
楊剪往往回答:和平共處。
這段關係究竟是怎樣,既然那人已經幫他下了定義,他也沒什麼非要糾正的,是遠是近,對人對己,他都習慣來去自由。
他認為自己就要這樣度過小長假,接著再度過更多的日子了,“天天快樂”了嗎?楊剪不想自欺欺人。關鍵在於他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