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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他的名字:“小白。”
“是……棍子抽的,還有煤塊燙的,”李白怔忪著說,“剪刀割的。”
楊剪的神情也已經明白了所有,或許早在李白開口之前。
他抽出手,把自己撐在李白面前,他看著那雙眼睛,裡面的光點在抖動,半晌他說:“你幾歲走的。”
“十二歲。”李白能感覺到自己的行為又在脫離控制,這突然變成了唯一留給他的軌道,他能跳出來旁觀自己,卻無能為力,“我一直沒說……走之前老房子塌了,半夜,房梁掉下來,牆也倒了,我不想跟他在一塊就自己躲在柴房睡,所以沒被壓。”
楊剪眼角跳了跳,顯得有些詫異。
李白對自己喊:閉嘴!
卻沒能停得下來:“然後我就跑了。撿了點值錢的東西,趁天沒亮就跑了。我記得有一個木盒子裡裝了錢和老首飾,去磚頭裡翻到了,錢有好多被碾破掉,我主要拿的是首飾。我還看到了……他,楊頭風,”多久都無法讀出的那三個字,“他被一個木樑壓住了,動不了,吐血,正在呼救,和我說,求求你。”
那股詫異更濃了,陰影般結在楊剪眉間,沒有人聽到這些會毫無反應。
李白卻仍然無法止住口中的話:“我沒有救。”
他依舊看著楊剪的眼睛,確切地說,是他沒有力氣把目光躲開,“我把他的嘴用土堵上了。”
他們兩個都清晰無比地記得,以前的老房子在村子的最邊緣,和最近的住家隔了一片養魚的稻田,村民們只會在需要理髮淨面的時候來到這邊,找到姐弟倆的父親,李白的養父。其餘的時候他們捱打,流血,衣衫襤褸,茫然地喊破了嗓子,都沒有人會找上門來。好像一片與世界完全錯開的空間,是放錯格子的抽屜,陰冷,逼仄,能把人養成鬼。
“來北京前我回去了一趟,帶著我的刀,我坐的長途汽車,”李白的指甲已經摳破了自己的手心,他的語速漸漸加快,“楊頭風死了,那塊地上蓋了新房子,是養鵝場。村裡人全都不認識我了,很熱心地和我說他死了三年多,小兒子不見了,還給我指了村支書給他立的墳。我過去看了,又是半夜,碑上還寫著我的名字,可能失蹤就當我是死了吧。我把墳挖開之後倒油燒了,我希望他永世不得超生,但他也許已經超了,誰知道呢。我這樣是在犯罪吧?要坐牢嗎?”
楊剪的詫異卻消失了,平靜得瘮人,因此很像是假的。他從李白身上起開,坐到床沿一言不發。有香菸的味道在飄,風扇的轉動把房間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