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瀛臺落日 第一○二章 (第6/2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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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的“滴答”之聲,何以是這樣的響?
終於還是袁世凱發話:“你是從那裡看出來的,太后並不想抓權?”
“從李蓮英、崔玉貴的消長去看!”趙秉鈞說:“太后是在培植皇后做太后了!”
“這話有味!”楊士琦矍然而起:“談到要害上頭來了!我們從頭數起。”
“何謂從頭數起?”袁世凱問。
“數數看,那些人具九五之相?”
“不用數,事情明擺在那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倫貝子,一個是醇王的長子溥儀。”
袁世凱與楊士琦想了一下,都同意他的看法。兄終弟及如當今皇帝繼穆宗之位的情事,決不會再有。如果皇帝賓天,必是在溥字輩中選人為穆字繼嗣,兼祧大行皇帝。倘以為國賴長君,則唯有立宣宗一支的長房長孫,現掌資政院的貝子溥倫,才不會引起爭議,而以親疏遠近而論,則醇王的長子,為大行皇帝的胞侄,自然最有繼嗣的資格。
“倫貝子怕沒有希望。”袁世凱說:“太后就不想抓權,又豈能將大權交給疏宗的倫貝子。”
“誠然!”楊士琦深深點頭。
“此所以太后在培植皇后做太后!”趙秉鈞緊接著說:“那時的情形,就跟三十年前,太后撫養今上一樣。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太后一定會把當初如何失策,說給皇后聽。就怕皇后沒有太后的才幹。”
“要她有才幹做什麼!”袁世凱沉吟著,思量怎麼能安一個人在皇后身邊,以為將來間接操縱的工具。
“你自號智庵,我倒要考考你!”楊士琦突如其來地說。
趙秉鈞卻微吃一驚,轉臉望去,發覺他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有句很要緊的話想出口而又有所顧忌似的。
“請出題啊!”趙秉鈞開口催問。
“你說,皮硝李是何等樣人?”
趙秉鈞知道這不是他原來要問的話,更無須多想,信口答說:“第一等聰明人。”
“不錯!可是這一陣子他做的事,似乎很傻。”
“是指他反對達賴進京,公然表示衛護皇上?”
“是啊!你說那是為什麼?”
“八個字:急流勇退,明哲保身。”趙秉鈞忽然轉眼看看袁世凱,“崔玉貴讓我給宮保問好!”
“喔,”袁世凱問:“你什麼時候遇著他的?”
“昨天。”趙秉鈞說:“為小德張新買一所宅子,有了糾葛,崔玉貴來託我料理,已經替他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