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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齊華坦尼荷,”他說,輕輕吐出這幾個字,像是唱歌似的,“在墨西哥,距墨西哥三十七號公路和僕拉雅阿蘇約二十英里,距太平洋邊的阿卡波哥約一百英里的小鎮,你知道墨西哥人怎麼形容太平洋嗎?”
我說我不知道。
“他們說太平洋是沒有記憶的,所以我要到那兒去度我的餘生。雷德,在一個沒有記憶、溫暖的地方。”
他一面說,一面撿起一把小石頭,然後再一個個扔出去,看著石頭滾過棒球場的內野地帶。不久以後,這裡就會覆上一英尺白雪。
“齊華坦尼荷。我要在那裡經營一家小旅館。在海灘上蓋六間小屋,另外六間靠近公路。我會找個人駕船帶客人出海釣魚,釣到最大一條馬林魚的人還可以獲得獎盃,我會把他的照片放在大廳中,這不會是給全家老少住的那種旅館,而是專給來度蜜月的人住的……。”
“你打哪來的錢去買這麼一個像仙境的地方?”我問道,“你的股票嗎?”
他看著我微笑道,“差不多耶,”他說,“雷德,你有時真令我吃驚。”
“你在說什麼呀?”
“陷入困境時,人的反應其實只有兩種,”安迪說,他圈起手,劃了一根火柴,點燃香菸。“假設有間屋子裡滿是稀有的名畫古董,雷德?再假設屋主聽說有颶風要來?他可能會有兩種反應:第一種人總是懷抱最樂觀的期望,認為颶風或許會轉向,老天爺不會讓該死的颶風摧毀了倫勃朗、德加的名畫;萬一颶風真的來了,反正這些東西也都保過險了。另一種人認定颶風一定會來,他的屋子絕對會遭殃。如果氣象局說颶風轉向了,這個傢伙仍然假定颶風會回過頭來摧毀他的房子。因此他做了最壞的打算,因為他知道只要為最壞的結果預先做好準備,那麼抱著樂觀的期望就沒關係。”
我也點燃了根菸。“你是說你已經為未來做好準備了嗎?”
“是的,我是預備颶風會來的那種人,我知道後果會有多糟,當時我沒有多少時間,但在有限的時間裡,我採取了行動。我有個朋友——差不多是惟一支援我的人——他在波特蘭一家投資公司做事,六年前過世了。”
“我為你感到難過。”
“嗯,”安迪說,把菸蒂丟掉,“琳達和我有大約一萬四千元的積蓄,數目不大,但那時我們都還年輕,大好前程擺在我們面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大笑,“起風時,我開始把倫勃朗的名畫移到沒有颶風的地方。所以我賣掉股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