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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機場接他的是萊爾。萊爾開的是一輛相對於他年紀而言略年輕了一點的跑車,它風馳電掣地在鄉村公路上飛馳。雖然還是相當新的車子,但車身的烤漆在夾道的慄樹中顯得暗沉。時間是早上九點,但街燈還亮著。在他們兩旁,平坦田野上的農舍和新建築繚繞著薄霧,像是被大海拋到岸上的廢船。雨滴刺針般打在面積不大的擋風玻璃上。
“我們在阿德勒飯店給你訂了房間。希望合適。我們不是太知道你們這一類人員的住宿規格。”
“這些海報上說些什麼。”
“啊,我們幾乎已經不再讀它們。統一……與莫斯科結盟……反美……反英。”
“真高興知道我們還在大聯盟裡面。”
“我恐怕你碰上一個地道的波恩天了。有時霧還會再冷一點點,”萊爾繼續歡快地說,“那時我們就會稱之為冬天。有時會溫暖一點,我們就喊它夏天。你知道人們是怎樣形容波恩的嗎?不是下雨就是平交道下陷。當然,兩者經常是同時發生的。被霧封鎖起來的孤島,這就是我們英國大使館的處境。這是個非常形而上的地方,真實相當程度上被夢境取代。我們活在不久的未來與不那麼近的過去之間。我們大部分人都覺得自己在這裡待了一輩子。”
“你一向都有隨從的嗎?”
一輛黑色的“歐寶”跟在他們三十碼後面。它既不加速也不減速。坐前座的是兩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車頭燈亮著。
“他們是保護我們的。至少是這麼說的。我想你聽過我們和西布克龍會面的事吧?”他們向右,“歐寶”跟著右轉。“大使相當火大。但經過漢諾威的暴動後,他們現在當然是振振有詞了:沒有英國人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會是安全的。我們的看法完全不是這樣。不過說不定星期五之後警衛就會撤走。倫敦那邊有什麼新聞?我聽說史蒂德得了利馬的缺。”
“對,我們所有人都很興奮。”
一個黃色路標指出離波恩還有六公里。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繞遠路。現在進城和出城都很擠,有一些檢查崗哨之類的。”
“我記得你說過卡費爾德對你們沒有影響。”
“我們每個人嘴巴上都是這樣說的。那是我們的宗教。我們被訓練得把卡費爾德視為討厭鬼而不是瘟疫。你會習慣的。對了,布拉德菲爾德有口信要我帶給你。他為不能親自接你感到抱歉,但他目前面對的壓力相當大。”
車子急轉彎轉出大路,在電車軌道上顛了兩三下,開進一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