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硃砂佛印 (第1/9頁)
桐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子
願我後生,常為君妻,好醜不相離。
今我女弱,不能得前,請寄二花,以獻於佛——
《佛說太子瑞應本起經》
一、硃砂佛印
歷史上鴻蒙初闢的時期,顢頇、野蠻、酷虐與巫術、卜噬、圖騰一起,擁有著不可抵禦的權勢。有史學家把它比作惡魔,手指粗硬,指節稍稍用力地彎曲便有裂帛一樣的聲音傳出來。許多無妄的生命在它的操縱下陪葬。在長達幾千年的矇昧裡,文明被撕裂成片,然而它們學會包容,織成一張網,反過來將野蠻在潛移默化中同化。
月印臣想起上面這段話是在火車上,過了甘肅省境的界碑,透過車窗可以看見滿片枯萎的紅柳白楊和飛揚的萬里黃沙。它們將荒蕪之氣延伸到了人類文明的邊緣,如果這種人為的環境破壞是野蠻的蠶食,那麼文明又將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去同化它呢?
她微微蹙起了眉,眉心有一塊小小的暗紅色的傷痕,彷彿一顆美人硃砂。
報考研究生的時候導師都開她玩笑說她不應該學繪畫的,應該報考古——她的長相象極了古代的女子:削尖的下巴頦,白淨的雙頰以及眉間的一顆“硃砂”。任誰看了都以為她生於古代!
她總是淡淡地微笑,像宋朝畫中走下來裙裾盈盈的女子。宋畫重在點染與皴墨,宣紙上面的痕跡教人看著心裡也象暈起這麼一層或深或淺的墨色一樣。所以月印臣自己也覺得自己像幅在時光中慢慢湮開的宋畫,淡淡的喜怒,淡淡的哀愁,彷彿普渡眾生的佛,嘴角抿地慎重,叫人想不出它是慍是喜,是惱是樂。
這樣情感不流於外的女子是不適合談論感情的,她這樣想。
她的手上有一條哥哥送的手鍊,青色的木質鏤刻成七枚蓮花的形狀,五枚在正中,兩枚居於兩側,用不知什麼質地的黑繩串著,樣子古樸美麗。這條手鍊在郵政局裡面躺了一個多月,江和去幫了取了回來,他衝她開玩笑說“你哥哥真奇怪,這種東西也巴巴的寄給你”。沒有誰看見月印臣發過那麼大的火。然後她跟大學裡唯一交往過的江和分手。她在事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火,只是隱約覺得江和不應該褻瀆了哥哥遠遠捎來的一份情誼。
也許在印臣的心裡,逐酹一直是一位讓人值得尊敬與景仰的神靈,甚至連她小時侯被逐酹失手打傷而在額間留下的一小塊傷疤,她都覺得像是苦難中神為了解救她而留下的一枚泥痣,和著血液,變成暗紅色的印記幻在她的身上。
江和因此說她不太正常。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