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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自支撐著的一身骨頭咯咯作響,雙肩骨縫銜接處溢位痠疼,讓人疼痛難忍。陸旋一雙眼睛黑沉得驚人,面頰上帶著因劇烈咳嗽生出的不自然的紅暈,口中不斷呢喃著班賀的名字。
班賀喊道:“阿毛,去燒熱水,拿我的刀來。”
阿毛在呆愣中回神,哦一聲跑出門外,猶豫的步子在轉身後堅定起來。
裝上一個月不到的義肢重新被卸下,左右各三顆骨釘被生生挖出,血液濺了兩人一身,很快被班賀止住。
未能完全麻醉讓陸旋還在掙扎,班賀力氣快要耗盡,幾乎壓制不住,整個身體覆上去,才勉強按住他。
劇烈的疼痛令陸旋清醒了幾分,模糊的視野裡分辨出班賀近在咫尺,他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照著眼前的肩窩咬了上去。他死命下了力氣,鬆開時皮開肉綻,差點沒咬下一塊肉來。
陸旋最終陷入昏迷,這副狀態讓班賀輕鬆了不少,按部就班清理傷口,上藥包紮。這一切結束,躺在床上的陸旋彷彿又回到了失去手臂那一日。
可如今是得到了希望再失去,卻比那一日要殘酷得多。
班賀退到桌邊坐下,面色蒼白如紙,唇上失了血色,衣衫在與陸旋的對抗中散亂染血,肩窩傷口滲出的血液混雜其中,難辨彼此,瞧著比受難的陸旋還要淒涼幾分。
“師兄,你的傷口上點藥吧。”阿毛擔憂地看著他。
班賀搖搖頭:“家裡已經沒有餘錢了,還有幾筆賬未結,你去刻松枝的小木箱裡把金墜子拿來,當了換些錢應急,買些補氣血的藥。記住,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阿毛一心想著得去買藥,沒有覺出異常,開啟他所說的那隻小木箱,找出金墜子,掂量分量,重新把箱子合上,回到班賀身邊。
“師兄,旋哥他……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嗎?”阿毛語氣難過,欲言又止。
班賀注視床榻上的人,漠然道:“你還想如何?”
阿毛扁著嘴,知道那話不能隨便說出口。
“那是你爺爺留下的珍貴寶物,它太特殊了,不可能隨便贈與他人。”班賀垂下眼瞼,遮去眼眸中所有的光,“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是他的身體不中用,咱們仁至義盡。”
即便知道師兄說的是對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那東西所附加的代價,阿毛還是心裡難受,眼不見心不煩,乾脆躲了出去。
昏暗寂靜的房內只剩班賀與昏迷的陸旋兩人,班賀抬起眼瞼,再次看向陸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