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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晶晶同學的那一剎那,當我確定他不是田晶晶的爸爸、而是他本人的那一剎那,對大學生活的第一個美好憧憬就此破滅了。
田晶晶同學的祖籍是保定,留著中分的頭髮,戴著眼鏡,假裝斯文的時候很有幾分神似姜文。但當我拿姜文去恭維他的時候,他總是大為不悅,認為其美貌與他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其實有句話我一直不好意思說出來,如果他的上唇再貼一點鬍子,更象是當年給鬼子帶路的曲線救國者。
田晶晶的自我鑑定是賈寶玉,並且認為他所在的101中學就是大觀園,裡面有很多以他為軸心的女生,暗戀他暗戀得死去活來。他考上pku,就相當於賈寶玉中舉後看破紅塵,瀟灑地飄然遠去,留下了無數顆用萬能膠也無法癒合的破碎心靈。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見一個自戀程度不下於我的人,瞠目結舌之外,知己之感油然而生。
必須承認,他除了美貌無法與我相提並論以外,有著許多與我相似的秉性,比如喜歡譁眾取寵吸引眼球,比如喜歡高談闊論調侃損人。兩個相似的異性在一起會互相強烈的吸引,但是兩個相似的同性蝸居在不適合人類居住的環境,除了彼此嫉妒擠兌,就只剩下“猩猩”相惜了。
因此見面之初,為了表達北京人民對我們的熱烈歡迎,他鼓起腮幫子,瞪著眼睛,伸起雙手在頭頂笨拙地拍擊,而後又彎著膝蓋猛捶胸膛,放聲長嘯。達爾文如果看見他,一定會很喜慰——當然,還有北京動物園裡的那隻母猩猩。
除了強烈的表演慾望和貧嘴能力之外,田晶晶同學還有很強的語言天賦,東北話、英語和爪哇語都說得倍兒地道,甚至還學了幾句我們福建的夷蠻語言,特別是那句“nguai-kue-kui-hui”(我去開會)頗有幾分神韻。
但當我們的語言學教授義正詞嚴地告訴大家,福建話和廣東話是純正地道的中華語言,是華夏文明的活化石,北京話才是蠻夷之語時,他義憤填膺,立即對該教授讀china時的“踹哪兒”的發音予以了嬉笑怒罵的無情揭露和深刻抨擊,佐證其不學無術,妖言惑眾,全然不可信也。
誰想四年之後,他居然移居爪哇,娶了個閩裔的土著美女,從此生活在一群福建夷蠻的包圍中,每天都要說上十七八遍“nguai-kue-kui-hui”,倍兒字正腔圓。偶爾給我打來越洋電話的時候,我總是要悚然一驚,以為遇上了一南洋騙子。
正如一位哲人所說,命運是一個又一個沒有紅綠燈的岔道口,你永遠不知道拐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