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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冬至前飄了兩日灑鹽似的雪粒後,又放晴了,天蒼無雲,一道道凜冽寒風,似要將人面皮都颳去一層。
王允抱著銅爐,自別院乘車入城,將帷幔低垂,深坐帳中,權且忍耐。
蝗災過後,民生叛逆,並非奇事,如今朝廷兵馬強壯,但選何人為帥,也很重要。
荀含光這個太尉不能行事,他自覺在這三公位上,比唯唯諾諾的楊文先要得人心,況且,值此之時,捨我其誰?
王允輕輕撥出一口氣,將平了平炭火一樣沸騰的心。
車外一陣喧譁,喚人去問詢,卻是廷尉查抄了一家書肆。
書肆的僕役並匠人,皆縛串一線,垂頭喪氣的被兵士驅趕,道旁兩邊站著百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從先頭幾天不同,大家漸漸有共識太尉荀含光恐怕真的不行了。
什麼已死,隱匿不發喪,漸漸都知道是胡話,但這續續又過了幾日,每日醫工出入,荀公達、荀文若前往探望,別家一概被攔門外,聽說張仲景就住在他府上,沒有出來,眾人便猜測,荀含光或不是重傷不治,就是舊疾發作,總之大概是病得深重了。
不少百姓在家祭祀荀含光,白馬寺的香油也添了二百斤,聽聞這些事,王允心中莫名不舒服,彷彿被冒犯了似的。
思來想去,大抵到如今才發現,對方竟已私攬民心至此,心中悸悸,故生後怕吧。
他可以對天發誓,荀含光被刺,同他一點關係也無,甚至心中還惋惜了一回,但他也覺得荀含光死得恰好。
對天下,對人民,對其本人,都是好事,皆大歡喜。
再早,才不得伸展,未免可惜,再晚,功高蓋主,難免驕橫至禍,如今恰天下大局穩定,或將有錯,也未釀成,彪炳青史,名傳後世,人之所求,莫非如此?
這些日子,廷尉、並光祿勳、御史臺三處和同追索刺客黨徒,也抓捕不少人,都是如書肆商人、太學生之類。
抓捕刺客之難,在其行未露,如今既已得手,痕跡顯露,哪有查不出?這其中有些事,就連他這個旁人都能看明白,更何況荀公達這個掌握著無數機要秘密的御史中丞。
這件事,罪首是誰,不過一二人選,除此之外,究竟有多少人參與,甚至只是不約而同、不謀而合、故作不知、順水推舟……偷行方便,他知道不詳細,但稍稍一想,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查不出,只是不敢查。
荀氏根基不固,樹敵無數,這時候急流勇退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