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寶非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燈泡上蒙著灰塵,沾染黃漬。
“後半夜有客人,”謝騖清低聲道,“你們準備一下。”
兩個警衛員給槍上了膛。
“不用,一個老朋友。”他道。
客輪駛出港口後,警衛員照謝騖清的意思,離開房間。
走道外,有形形色色的人聚在各自房門口,操持著全國各地口音,暢想著前往香港後的生活。兩個警衛員以家鄉話融入旅客當中,探看走廊旁的情形。十點整,船艙走廊的燈突然滅了,聊性正起的旅客們抱怨著,有的回了房間,更多上了甲板。
人漸少了,直到無人再聚此處。一位穿著南京政府軍裝,軍銜駭人的中年將軍走下扶梯。
他推開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門。
因走廊被有意斷了電,房間裡亦無燈光。
月光透過長條形窗玻璃,給了這裡一絲屬於人間的光。
謝騖清坐在凳子上,指尚未拉開的沙發床:“腿傷復發,站不久。抱歉,先坐了。”
孫維先借月色,看著“落魄”的謝騖清。
昔日北上,謝騖清身著藍色呢子大衣,外套上彆著高階別領章,頎長的身影無論是出現在碼頭、天津利順德,還是六國飯店和北京飯店,甚至在正陽門火車站,都是令人不敢直視的謝少將軍。而今夜,在面前的男人,身著對襟中式上衣和灰布褲子,一雙舊布鞋踩在腳下。衣服破舊為喬裝,但他的手再無夾著香菸的瀟灑,而有著久經風霜的粗糙。
兩位老同學對視著。
“看你這樣子,真想不到是個曾被稱作‘誤卿’的男人,”孫維先替他感慨,於沙發上落座,“只要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去南京政府任職。”
謝騖清笑了笑。
“你這個人,拿定主意就難改,我清楚,”孫維先道,“但我還是想試一試。前幾次圍剿,你們雖然逃過去了,之後就沒那麼容易了。兵一次比一次多,那些軍閥也和南京達成協議,一同配合圍剿,你們遲早要輸的。”
謝騖清照舊微笑,不語。
孫維先沒想到有一日和他對立,當初在學堂內,和人爭論維新,他們兩人歷來是一派的。後來反袁,再到北上和談,兩人都是比肩而戰……“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你教出來的,見到你自然怕,但我們是同一個戰場出來的。你在我眼裡不是清哥,是謝騖清,謝山海。”
“謝山海,”孫維先嚴肅地問他,“你忘了當初推翻清政府的初衷是什麼了?為了主義之爭,這場仗打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