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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得懂漢語嗎?”老闆問央金。
“他說什麼?”央金轉過臉用藏語問我。
完了,我白教她了。老闆果然立刻連聲說:“不要不要!”
“什麼要不要的?她又不是東西!”我有些氣憤地回了一句。
幾天下來,我們四處碰壁。這時,我母親剛好要回成都了,我問央金去不去,她喜出望外……
算來這次央拉和姐姐央金分別一年有餘。央拉見姐姐不但會做川菜,還會說一口四川話,認一些漢字,央拉也有了信心,一有空就捧著書要學習漢文。她知道,不懂漢語和漢文,在拉薩是找不到活路的。現實的確如此。漢文漢語已是如今拉薩發展中的主導語言和文字。為此,很多拉薩藏人已放棄讓自己的孩子學習少有就業機會的藏文。我的孩子我也只能讓他學完小學的藏文課程。我感到我們別無選擇。而央拉和央金,當古老的傳統文化與城市文明已成為一種生活的對立,她們也是進退兩難,二者無法兼得。其實,她們的夢想很簡單:想要像城裡人一樣洗上熱水澡,看電視,穿時尚的衣服,想有錢替父母治病而不必因此去乞討……
央金和央拉的父母在她們臨行前曾來到拉薩送別。他們帶來了從自己家的犛牛奶裡親手提煉的酥油以及自家的羊肉。她們的父親有75歲了,還能爬山過河,母親生了六個孩子,雖然才49歲,但因一些牧區婦女得不到及時的醫療救治,她們大多被婦科疾病纏身,看上去比拉薩同齡婦女蒼老得多。我請他們看電視,他們看了一會兒,就要我們關掉,說看電視頭暈得很。而幾天相處,我們的生活令兩位老牧人樸實的臉上滿是茫然和迷惑。唯有走進佛堂那天,他們的雙眼在那一刻綻放出光,臉上露出虔誠的笑容,令我的心感到痛,感到無以表達的感動啊!
西藏的百姓就是這樣馴良,內心這麼寧靜和善良。但是,他們的兒女不願意再堅守父輩的生活了。她們投入城市,從保姆開始做起。有一天,她們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為她們嚮往的拉薩人。所以,她們學習漢語,學習一些簡單的技能。但當她們滿懷憧憬步入拉薩,那一刻,她們並不知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她們已淪為拉薩城裡最底層最弱勢的一群。
山下的拉薩,那些燈火已不僅是供奉在佛前的長明燈,攢動的人流也不僅只是朝聖的人群……
央拉在成都和我們住了一個多月後,她並不開心。她問我:“他們穿得很好,這裡冬天也開花,為什麼他們總繃著臉呀?”她開始想念拉薩的太陽,想念牧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