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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給哥哥生個媳婦兒。
其實要想通,對於月徊來說不算太難,畢竟市井裡頭什麼歪門邪道她都聽說過,這點子小事兒,糾結上一會兒半會兒的,也就過去了。不過這一覺睡得有點長,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船隊早離開鷹嘴灣,繼續南行了。
她晃晃悠悠從艙房裡出來,上伙房找點吃的,順便提了壺酒。有些話得借酒壯膽兒才敢說出來,走到半懸的縱帆後鼓了好半天的勁兒,最後一咬牙一跺腳,“我還治不了你了……”
忽然帆後傳出了動靜,她愕然垂眼看,原來這地方早就有人了,月白的襞積上密密織著海水疆崖,方口官靴上繡有金銀絲行雲流水紋……她的舌根兒頓時就麻了,一縮脖子正打算潛走,卻見帆後的人轉過身,朝另一邊去了。
她要治他,即便這話聽上去很放肆,卻也讓梁遇心頭滿懷期待。果然睡了一覺想通了,看樣子答應的機率更大些。他坐立不安了一整天,原以為她這一睡,為了拖延,少說也得“睡”上兩三日,沒想到比他預期的還快。橫豎事到臨頭不過如此,他回到艙房等著,心驚膽戰地,等她最後給他個痛快。
月徊果然來了,像個莽漢,提著酒壺大搖大擺走進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爹不答應。”
梁遇心頭一沉,“什麼?”
月徊說:“我做了個夢,夢見爹不答應,他說這是亂了倫常,會被天下人恥笑。”
真是個不錯的推諉辦法,他嘆了口氣,灰心至極。
月徊見他失望,又有些心疼,頓了頓道:“娘也有話說。”
梁遇重新抬起了眼,“娘說什麼?”
月徊道等等,“我先喝口酒。”
梁遇便看著她仰脖兒灌下去半壺,喝完了卻也沒說話。他狐疑地等著,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正想開口問她,她伸出一隻手,大張著五指又說等等,“彆著急,等這酒上頭。”
看來要說句心裡話很難,兩個人各懷心事,沉默在燈下對坐著。大約等了有兩盞茶時候,月徊站起來,搖搖晃晃過去關上了門,回身道:“哥哥,您這麼賞我臉,我也不能不給您面子。雖說咱們一塊兒長大,後來走散又相認,折騰了十幾年,但我心裡還是念著您的好兒。您說喜歡我,成啊,我也喜歡您……其實到現在我還拿您當我親哥哥,要說立時和您撇清兄妹這層關係,我有點兒捨不得……要不咱們先就這樣,我答應讓您繼續喜歡我,倘或將來您改主意了,我也不為難。要是主意不變,我就陪您一輩子,我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