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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各自倚靠著憑几對坐。
謝策手臂隨意的搭在扶手上,單薄卻不瘦弱的身體舒展,懶洋洋的後靠,修長勻稱的手垂著,玉指把玩輕轉著已經空了酒盅,就連半抬起的眼皮子都透著驕矜和漫不經心。
趙令崖則依然是端雅的姿態,目光低垂似在思索,“你是說,那日出手對付馬賊的蒙面人是景州四海鏢局的人?”
謝策隨隨點了頭,“那行人隱匿的本事不錯,我也是根據城門守衛所記錄的路引排查,再結合他們押鏢的路線來做推測。”
“尋常百姓或是商隊絕不敢冒險從馬賊手裡救人,但走鏢的就不同了。”謝策語氣稀鬆平常的說著,抬眸看向趙令崖,“你是懷疑他們的身份?”
趙令崖知道,他想到的謝策必然也想到了,“景州地處燕王的封地,而四海鏢局在江湖中名望高,又牽扯官、商、民,或許燕王將其做耳目也未可知。”趙令崖目光微寒,“如今朝堂上亂著,誰又知道燕王是不是想來摻上一腳。”
父皇現在年邁,一旦太子驟然病故,他便可以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入京。
“呵。”謝策低聲輕笑,眉眼間攜著疏狂,“即便不是,也可以讓他是……勾結藩王這樣的契機可不多。”
趙令崖會意挑眉,舉起酒盅朝謝策遙遙一敬,“我就知道旬清與我是同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兩人的談話點到即止,之後就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談。
謝策燻著酒氣的鳳眸裡水色瀲灩,一面意興闌珊的回著話,黑眸遠睇向江面。
夜色中,一隻烏篷小舟搖搖晃晃的靠了過來,謝策眉眼中滑過一道淺淡笑意,不講情面的趕客,“三皇子該回去了。”
“放著公主不要。”趙令崖把身體往後一靠,並不打算走,“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絕色,將永寧也比了下去。”
謝策不搭腔,目線上滑,似笑非笑地看著趙令崖,那笑怎麼看怎麼瘮人。
趙令崖舉起手做投降,笑得無奈,“成,不看,我走。”
趙令崖撣了撣衣袍,不等起身,青墨已經走了進來,躬身向趙令崖行禮,“見過三皇子。”
青墨稍抬起頭,拿餘光悄悄窺謝策的臉色,神情慾言又止。
只消一眼,謝策便已看出端倪,不用猜也知曉顧雪嫣沒有來。
他眉心擰起,當即陰沉了臉。
趙令崖也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把身子又靠回去,嘴裡品咂了聲,“看樣子,我是不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