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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張嶺眉頭都快擰斷,趕忙抬手叫姜越指認那翻牆行兇的忤逆狂徒。
姜越白衣的下襬很有些泥塵未拍乾淨,白皙顴骨上斜橫的一道紅線更顯一身少年戾氣。他聽言凝了烏眉,抬眸往這院中兩百多張臉裡仔細分辨,可一眼望去卻個個兒都是黑白的瞳子兩撇眉,怎麼都瞧不出個名堂;再往眾監生身上一一瞧,只見所有人都穿著一模一樣的青色外衫,再沒有一個不羞不臊穿著中衣就出來晃。
世間眾生初見都只驟似夏雷,往往一瞬息而已,故就真不是人人都得個非比尋常。姜越一心知道那一個叫他堂堂王爺吃了暗虧的賊子就在這芸芸眾生之中,可眼下那人摘了蒙面、穿上衣裳,他就一點兒也不認識了。
一旁近侍見小王爺已然氣盛,自然也跟著著急,便連忙出主意道:“王爺,若是找不出個確鑿的人,乾脆將他們連坐就好,省得——”
可他話沒說完,就被姜越一聲“放肆”給喝止了。
暗憤的神采在姜越眸中一瞬起伏,他沉聲說了句“國政之穩,尚不足以酷刑懾人”,在一眾監生且懼且畏的目色中再度抬眼分辯了一次,終也無果,便只好帶著一行人悻然離去。
人群中的裴鈞見這金貴小王爺連吃他兩次暗癟還發作不得,心下不免實在一通好笑,抬手兩把抹乾了身邊方明珏臉上的淚花兒,不經意回頭間,卻見青雲監監正張嶺,此時正面似寒冰般看著他,目中是如雪銳亮。
裴鈞至今記得那一眼。
若說裴鈞有時會在日後反觀一生時,為了曾經僥倖避過的小事感到些許後悔,那麼他偷襲姜越卻未被指認這事,或許當算此中之一。如果他那時被認出來了,被拖出去杖責了,甚至因此被逐出青雲監了,或哪怕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依舊作個玩世不恭、不學無術的忠將之後,那往後的一切事,說不定就真不會發生了。
晉王姜越被青雲監生偷襲之事,雖然沒有揪出裴鈞,可若是捅到朝廷上,告到御前去,卻可以叫管事的張嶺丟了烏紗帽子。張嶺不僅要保住監正之位,也要保住青雲監聲望,因此也不能承認兇徒就在青雲監裡,對外只說“也許混入了歹人”,然而對內卻需要找出這害群之馬,以免一眾監生近墨者黑。
張嶺以為監中世家公子雖跋扈跳脫,卻生來就侍奉於天子腳下,雖於庶族寒門時常苛待調侃,可對於絕對皇權的尊崇與敬畏卻與生俱來,絕沒有翻進皇城毆打皇親的膽子。因此,張嶺首要便懷疑到了平日與這些人不相為伍的裴鈞頭上,於是私下將方明珏、閆玉亮這些與裴鈞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