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內閣道道監控,裴黨一脈就算提出推翻新政或再次變革之議,也絕無可能得到內閣的票擬。此番情境下,裴鈞不禁與姜湛相顧沉默,良久後,他才在崇寧殿昏暗的雕燈下,凝望向暖被中羸弱的姜湛,抬手擦乾姜湛臉上的清淚,深思再三,只平靜地要去了薛太傅的舊職。
就此,他扛起薛張撂下的爛攤子,就著內閣這混亂通行卻實已敗北的“新政”為名,開始了他生前最後五年的變國之路,倏忽便在光陰彈指間霎眼望盡山河沉浮,曾經風發意氣的,因他身死而敗、功虧一簣,最後都消散在風雨飄搖裡。
而直至死前,他也再沒見過宮中這繡傘重現世間。
思量到此,他倒握傘柄嘆氣回身,叩響了自家府門。
門一開,六斤便探了腦袋出來,給裴鈞行了禮道:“大人,方才來了好大一幫人,說是您新買的護院兒,已經都進去了。董叔叔怕街坊瞧見了起疑心、嚼舌頭,便囑咐先把門關上了,眼下思齊哥哥正給他們錄名兒呢。”
裴鈞一聽,便知是姜越給他調的人馬到了,也不說明,只掀了袍子便往府中去看。六斤在一旁慌慌要接過他手裡的溼傘,他卻沒給,僅換了手仍自己拿著。
到了院中,但見四五十布衣男丁群聚簷下,一個個精壯有力、高大威武,擠得這原本寬敞的房廊都顯出分仄逼。此時一見裴鈞來了,四五十人又整齊劃一地齊喝一聲:“見過裴大人!”其聲似震雲,然而又並不下跪行禮,眼見確然都非家僕,而俱是行伍出身的兵士。而這些人若是姜越親自點來的,大約還當是軍中精銳。
裴鈞不禁莞爾,一時只覺自個兒這朝中猛虎是被姜越護成了家貓,卻倒也不害臊,心裡拾著蜜似的,只指點六斤、董叔拿銀子賞賞將士。轉眼看錢海清還在忙著點算人頭、身家和護院月銀,他便也不急,只吩咐錢海清完事兒後,即刻到書房尋他。
不一會兒,錢海清捧著名冊和賬本噠噠跑到書房外敲了門,得當中一聲應了,小心推門進去,見裴鈞正無喜無怒地看著手中的竹傘繡面,似乎正凝神想著什麼。
他輕咳一聲,只如往常般要報上那護院兒統錄之事,誰知此時,卻聽裴鈞忽而沉沉冷聲道:
“你跪下。”
錢海清一愣,連忙不由分說撈著袍子噗通跪在地上,一時不敢吭聲。他偷偷抬眼瞄了堂上一下,卻見裴鈞神容依舊沒個笑意,心裡不免咚咚打起鼓來,腦中急轉數圈,卻實在想不出自己做錯了何事。
這時,頭頂再度落下裴鈞嚴厲的聲音:“你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