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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徒。日後既學官事,當以天下萬民之苦樂為任,望初心永固,善念永存,不以富貴而驕之,不以寒賤而輕之,不違心道,不起禍祟,廣修仁賢之義,惠悉聖賢之教,宜鑑君子之德,以振濁世之風。即日,禮成。裴鈞手肅。”
錢海清雙眼頓頓一眨,大顆淚滴啪嗒落在手背上,這時方知裴鈞方才是逗他玩笑,實則竟要收他為徒。他不可置信地瞪目看向裴鈞,難掩激動地膝行半步向前,一時張口卻嗆聲咳出,忽地竟涕淚俱下,囁籲再三,終不成一言。
裴鈞見他如此,捧著茶杯笑起來:“哎喲,還真哭了。嗐,早知道就不逗你了。”
錢海清哭得語無倫次:“裴大人明明……為何,李知州……學生本來……”
“好了,擦擦鼻涕罷。”裴鈞輕嘆一聲道,“若不是你舍卻成見發現了李存志有冤,我約摸只將他當成個護兒枉法的昏官擺佈了,又如何知道南地冤孽深重、血案累民?今日在宮中,李存志手中血書竟聯上千人名,其淋漓刺目、赤色驚心,便是在從前……我也從未見過。若沒有你請他入京鳴冤,此案或然就被唐家瞞騙過了,到時候冤枉的不只是他兒子李偲,更是數不清的災民庶民。”
錢海清抬手抹了把臉,抽噎道:“不不不,都……都是因裴大人啟發學生另闢蹊徑,學生才可有幸探得此案,學、學生絕不敢擅自居功。李知州此案如今得見青天,無論昭雪與否,已是蒼天改命、莫大慈悲,其性命、安危若存,亦皆是裴大人起發善念之果。而今學生尚未如約達成所諾,裴大人竟也、也賜學生納生帖,學……學生真是……”
他說著就又哭起來,裴鈞連忙放下手裡的茶盞坐直了,長聲寬慰他道:“好了,好了,小思齊,別哭了,先叫師父罷。”
錢海清的雙唇顫抖著,眼淚因了裴鈞這話而愈發湧出眼眶,終於是兩手疊過頭頂,猛地一頭磕下去,在石磚地上叩出嘭地一聲脆響,潸然高呼道:“師父在上,受學生一拜!”
“這就完啦?”裴鈞笑,“方才說的當牛做馬呢?怎麼不說了?”
錢海清伏在地上不起,聽言即刻鏗鏘道:“學生往後一定唯師父是從!唯師父是尊!必當銜環以報師父恩情,做牛做馬伺候師父終——”
“停停停,誰要你養老。”裴鈞聽不下去了,直覺牙根兒都發酸,“逗逗你怎麼老當真呢?你這性子可太實在,進了官中可得吃虧,要改。”
“師父說改我就改。”錢海清疊手在前,又叩了兩個響頭,“往後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