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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我什麼也不想。啊!那種第一次的嘗試、尋找、發現的滋味真是太美了!”
“我想,絕對沒有一件事是可以學得完的!”奧特說。
“當然沒有。不過現在苦惱我的,與技巧完全沒有關係。這幾年來,常常看到什麼,我就會突然想起自己的少年時代來。那時候所見到的一切都不一樣。有的時候我想,要是能把那其中的什麼畫出來就好了。有的時候我會在幾分鐘之間,再度發現一切事物都散發出異樣的微光——但這樣還是不行的。事實上,好的畫家是很多的。他們都是具有纖細而微妙感覺的人,把有如一個賢明、纖細、謙遜的老紳士所看到的世界畫出來。可是願意把一個活蹦亂跳、血氣方剛、純潔的少年所見到的世界畫出來的,卻是一個也沒有。就是有人願意去嘗試,也往往都是一些拙劣的畫匠而已。”
他順手掐下在田埂邊綻放的藍色山蘿蔔草,凝視著。
“覺得無聊嗎?”他突然有如醒過來一般地問道,疑惑地看了他的朋友一眼。
奧特微笑著,沒有作聲。
“其實,”畫家又說,“我現在想要畫的畫裡頭,有一幅是野草花的花束。你一定知道我母親會做那樣的花束,在這方面,我母親是個天才,我還沒有見過像她那樣的人。我母親總是像小孩般,不斷地唱著歌。腳步非常輕盈,戴著褐色的大草帽。每次我夢見母親,她都是這樣的打扮。有一天,我要畫出母親最喜歡的野草花的花束。在山蘿蔔草、蓍草與小的紫紅色牽牛花中間夾著幾根細細的青草與綠色燕麥穗。我帶回來許多這樣的花束。但我還做不出真的來。那非得帶有那種完全的香味,非得像我母親親手做的不可。比如說,我母親不喜歡白色的蓍草,她只要那種細長的、略帶一點淡紫色的罕有品種。我母親常常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在許多青草中挑選、決定要用哪一枝——啊,我說不上來,你也不會懂的。”
“我懂的。”布克哈德點點頭說。
“事實上我常常花上半天的時間去想那樣的野草花的花束,我也非常清楚那幅畫應該是怎樣的一幅畫。那不是由優秀的觀察家所看到的,也不是被優秀而敏銳的畫家單純化了的我們所熟悉的大自然的一角。更不是經由所謂的鄉土藝術家的手創作出來的,帶著感傷與溫柔的東西。而是要有如一個天才兒童所看到的那樣,沒有被形式化,而且要洋溢著質樸和單純。這和放在畫室裡的那幅有魚和霧的風景恰好相反——但是,兩邊都非畫不可……啊,我想畫得更多,畫得更多!”
他們轉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