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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掉以輕心,端來水和毛巾時時給他擦拭。杜雲停有時迷迷糊糊睜開眼,還能看見小孩抓著他的胳膊,試了試毛巾溫度,小心地為他擦拭手肘。
他的思路都因為這高熱混亂成了一團漿糊,低聲喊了句小陸,又翻過身,長腿一蹬,將被子也踹開了。
商陸抓著被子邊緣,重新把他覆蓋住,低聲道:“哥哥,得捂一捂。”
被子角被掖的嚴嚴實實,面板上好像蒙著一層薄汗。杜雲停來回動著,終於找著了條縫隙把手探出去,一把拽住了什麼冰涼的東西,舒適地往上頭貼。
狼崽子猝不及防被握住手腕,倒怔了怔。
他的手慢慢垂下來,望著青年的臉,眼睫微微顫動。
他並沒把這隻握著自己的手分開。
這隻手從未打過他,不會拿起酒瓶,也不會響亮地甩著皮帶。它細細白白,與青年這個人有幾分相像,就用那點力氣握著他,小指頭勾著他衣角,只要商陸輕輕一甩,便能把他甩開。
商陸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捲起了一截自己的袖子。
他露出了一小截手臂,那上頭曾經被皮帶抽過的斑駁青腫的痕跡如今已然消退了不少,只剩下淺淺的、有點兒發黑的印子。哥哥不想讓他的身上留疤,因此買了最好的祛疤藥,每天為他塗抹受傷的地方。
第一次去看醫生時,那醫生還誤會了,一看狼崽子滿身的傷,立馬轉身教訓青年,“怎麼能打小孩?一看這就不是頭一回了,怎麼著,過了末世還改不了這暴力習慣了?”
那時候,哥哥也沒解釋,只是手指摸著那些痕跡,看上去倒像是比他還難過。
商陸獨自在病房裡頭被醫生檢查,整理完衣服走出來時才發現,哥哥站在牆角,獨自一人面對著白牆,眼睛裡頭都有亮晶晶的水光。
商陸難以形容這對自己是多大的觸動。他活了一十五年,從未有人為他哭過。在末日,人們都看習慣了死亡和絕望,心麻木的像一場大火後留下來的灰燼,又哪裡有什麼力氣去體會旁人的情緒。
好容易從那段日子之中走出,他也從不值得別人為他哭。哪怕是斷了兩根肋骨的時,商陸自己也不曾哭過。
可他看見青年眼角處的水光時,卻好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壓了下來。他站在牆邊,一步都無法走動,終於從那時起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是值得被愛的。
愛,這個詞說起來有多扯,起碼商陸從來不信。但的確,他越是不信,便越是不由自主地用力渴求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