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媸且無論,自有文章驚海內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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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了一陣突發的煩惱中,她的煩惱在靜止的時間中加劇著,直到流出淚水,她恨恨地想,這麼多年了,這個人居然還能讓我流淚。但這淚水並不為任何人,在淚水流出的時候,她發現籠罩了她這麼多年的,初戀的神秘的魔力永遠地消失了。現在他是一個再平庸不過的男人,和她的青春一樣平庸。她任由自己沉浸在淚水中,歲月,她曾經有過的最柔和的歲月全部傾倒過來,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為了那樣糊塗的痴戀和痛苦。它們不會再來騷擾她的安寧了,為此她使勁地呼吸著這忘卻的空氣。”
看點之二,凸現生活。我固執地認為,作家有義務記錄下他們所處的生活狀態。畫鬼容易畫人難,描畫生活狀態是最要功夫的。所以幾乎所有當紅或紅過的前輩作家寫神、寫鬼、寫帝王將相、寫六朝粉黛、寫日本鬼子、寫上海灘流氓大亨,就是不寫眼前,不寫他們所處的生活狀態。作怪永遠容易,“於無聲處聽驚雷”永遠困難,聽出趣味來更難。同樣一本小說,二十萬字左右的東西,我讀老舍,大笑了三次。王小波,兩次。王朔,兩次(限於其四卷本文集之一和二,其餘多為垃圾)。石康,一次。我讀黎宛冰的《人人都說我愛你》,大笑了一次,偷笑了一次。黎宛冰藉著記者身份,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邊遠山區、老少邊窮、邪教形成、網際網路騙局、行為藝術、憤青、流氓作家。比如:“這個小城和中國的大多數小縣城沒有多少區別,唯一能標明它是座城市的是,一個街心的廣場,廣場上有一座矯揉造作的雕塑,這些僵硬的人手心向天,你爭我奪地頂著一隻球。我在小城裡總見到這樣的雕塑,以各種形式頂個球:工農兵頂個球,民主和科學頂個球,人類和動物頂個球,虛構和現實頂個球,男人和女人頂個球,它們分佈在許多城市裡,變成標誌城市文明的醜陋景觀。”再比如:“…我對村長說:您唱歌真好聽。村長笑著說:這算啥,新郎倌唱得才好聽呢,他唱的都是流行的。”又比如:“我們剛剛來到喝晚茶的地方,天空開始飄下鵝毛大雪,季康抒發著70年代末的文學情懷,來吧,就讓這場雪好好地盪滌人間陰暗,他誇張地張開雙臂,和我們每個人都擁抱了一下,我們輪番擁抱,盡顯革命戰友的情誼。”
至於這本小說能不能讓“人人都說我愛你”,我有兩點擔心。第一個擔心是故事性不強。雖然故事完全不能幫助我們更好地描述生活狀態,但是故事是大眾的閱讀期待。我有一天回家,看見老媽在聚精會神看電視劇,電視劇裡三男三女,多角戀愛,之後老媽在飯桌上不厭其煩地向我描述了這個多角故事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