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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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一生, 抗天命、抗宿命,冒天下之大不韙, 千刀萬剮, 百死不悔,”那聲音在歸一陣中流轉回蕩, “你呢, 盛瀟, 你是為了什麼?”
宣璣剛扎進陣中, 還沒到底, 眼前是一片霧, 他只能依稀感覺到盛靈淵在附近, 但看不見人, 也沒聽見他的回答,自己先被這話敲得心絃一震。
盛靈淵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人族的繼承人,妖魔橫行的年代, 逃亡的小太子是人們最後的希望, 他是個神聖的圖騰與符號,只要是人、只要還有血氣,都願意為他而死。但他不是冰冷的傳國玉璽。
宣璣知道, 他少年時候, 心裡有一座石碑,所有為他擋過風刀霜劍的血肉之軀都埋在那裡,他鼓動阿洛津帶著整個巫人族跟他走,靠的並不只是丹離的謀劃, 而是他自己的心——那個時候,他發過的願、許下的諾言,全是赤城的。
可這是天魔劍斷之前,那……之後呢?
斷劍的事是一次逼宮、一次陰謀,可以說是丹離算計得逞,也可以說少年天子羽翼未豐,還沒有握住能駕馭天下的權柄。
但歸根到底,那是人族對他的背叛。
而緊接著,在修復天魔劍的過程中,醜陋的真相一個接一個地爆出來——他是天魔、是祭品,是個沒出生就被生母拋棄的工具。
他甚至不能算是個“人”。
天魔也是魔,盛靈淵的力量源頭同樣是赤淵,一旦赤淵一片死寂,他會變成什麼樣,自己心裡是清楚的。而他在得知了所有真相、失去了一切能失去的東西之後,為什麼竟肯剖出血脈,舍五官六感,孤獨地揹負著人皇的責任,把自己活埋在冰冷的度陵宮裡?
這根本有違人性。
他難道不會怨恨,不會不甘?難道沒有這個功能?
他難道是個無意無私、沒心沒肺的神麼?
那陣法中的聲音大笑道:“你什麼也不為,你根本就不敢承認天魔劍損得一點都不值得!因此你必得給他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大義’做藉口。你們怎麼說的來著?詞太多了,什麼‘以大局為重’,‘為生民立命’,‘忍辱負重、以殉天下’……多凜然啊。盛瀟,自欺欺人慣了,你把兩眼一戳,都瞎著信了,你那也叫活著?還不如廟裡的石像有滋味呢,真可憐啊。”
宣璣後脊躥起一層雞皮疙瘩。他忽然想起來,在東川的時候,阿洛津臨死,曾經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說過一句話——“靈淵哥,其實你也和我一樣”。
能聽見陰沉祭文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