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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吃什麼點心,當值老讓人吃不飽飯,就指望著子時的那一餐了。”
荔枝擺弄著大辮子上桃紅色的辮穗,不溫不火地接話,“還能什麼,左不過喝粥。”又想起了一樁事,開啟衣箱上的鎖,抓了一把錢出來給錦書,愧疚道,“早說了湊份子給張媽媽置辦辭路飯的,前幾天一直不得閒,拖到今天才想起來。”
張媽媽是前朝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嬤嬤中的一個,自從承德皇帝的鐵蹄踢翻了大鄴朝的門檻,她就像啞了一樣,不是萬不得已絕不開口。熬到了六十歲,臨老了,一個宮一個宮地挨個兒告別。到底她年紀大了,各所的宮人都按老禮敬她,估摸著今天輪到掖庭,大家早就準備了,只是這個院裡的人大多要上夜,唯獨錦書一直在,就把事託付給她了。
錦書笑著推辭,“你那份我墊上了,也沒幾個錢,算了吧。”
荔枝執拗地往她手裡塞,“我們逢著主子高興或者好日子還有另外的賞錢,你可靠什麼呢?快拿著吧。”
錦書接了捏在手心裡,貴喜說今天家裡來人探親,脆脆哀聲一嘆,轉過身去抹眼淚,“今年我娘來不了了,上寒的時候‘過去’了。”
春桃連忙支起身子拉她,“快別哭,戌正要上夜的,你這一哭被人看出來,別說你,家裡老小都要跟著掉腦袋。”
貴喜實在憋不住,便小心翼翼道:“錦書姑娘,往年都沒見你家裡人來,今年怎麼樣?”
錦書的眉間閃過一絲悵然,“我家裡沒人了,聽說還剩下一個弟弟,如今流落在外,死活不知。”
這是頭回聽她說起私事,早前也料到她身世必定悽苦,這宮裡的苦人兒比比皆是,只不過她好像和別人不同。至於哪裡不同說不上來,也許多了點平靜,少了些功利。明明比那些妃嬪好看得多,卻甘於埋沒在這掖庭裡做雜役。謙恭柔順之外又有一副錚錚傲骨,在那花架子下筆直地站著,有種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氣度。宮裡歷練出來的每雙眼睛都是雪亮的,可是看不透她。她不像是外面送進來的,倒像是本來就長在這紫禁城裡的……不敢猜,猜多了怕不好,人人都有秘密,何必去探究呢!
西一長街的打更梆子響了一下,貴喜忙站起來抖了抖袍子說:“我走了,今兒劉太監身上不好,我給他上鑰,回頭把鑰匙交敬事房就完了。”送走了貴喜也到了值夜的時候,屋裡幾個人洗臉抿頭,和錦書交代聲,上儲秀宮替換白天當值的宮女了。
錦書端了油燈放在炕桌上,捏捏脖子,把一匹整布鋪排開,拿尺比了尺寸畫上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