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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花之心,花瓣妖嬈好看不假,然而花香是從這蕊中散發出來的。花瓣容易迷人眼,蕊香卻是騙不了人。所以要看一朵花好不好,不必看花瓣,只需看花蕊。要賞花,就要賞花心。”
盛安懷在心中默默地對田七豎了兩根中指。
紀衡把田七放下了。剛才那一番話雖淺顯,卻頗有理趣。識花如識人,不能被表面迷惑,都要看其本心如何。這太監方才所言,是專指花,還是以花喻人?
紀衡突然覺得這小太監倒有些意思。太監精明者有之,但通透者卻少。此人不夠精明,偶爾還犯傻,卻有一種難得的悟性,只這一點,就比那些蠢貨強上百倍。
他意味深長地打量田七,把田七看得又一陣緊張,趕緊雙手捧著那禿禿的花枝,獻給紀衡,“皇上,請笑納。”
盛安懷:不要臉!太不要臉!
紀衡欣然接受了這不要臉的花枝,他持著它敲了敲田七的腦門,“你喜歡戴花?”
田七早忘了自己往帽子上別了朵花,“啊???”
“那就多戴點吧。”紀衡說著,摘下了她的帽子。
當天,田七頂著一頭杏花回了宮。一共二十五朵,皇上說了,等回宮他要檢查,一朵都不能少,少一朵回去打十板子,五朵以上買五贈一。
“多掉幾朵,咱們今生的主僕情分到此為止。”紀衡似笑非笑。
“皇上,下輩子我還給您當奴才。”田七眼淚汪汪,不忘狗腿。她這造型頗像一個移動的花籃,在臉上撲點粉,可以直接登戲臺扮丑角了。
由於怕風吹掉頭上的花而她不知道,所以田七一路上走得膽戰心驚。後來,紀衡特許她坐在他的馬車上。
田七縮在馬車的角落裡,一動不動,一臉鬱悶。
紀衡看著她扭曲的表情,心情總算舒坦了不少。
回到皇宮,紀衡特意帶田七溜達了一會兒。許多人見識了田七的神奇造型。
田七在內官之中不說混得好,但也絕不差,這會兒丟這麼大人,她真是無地自容,臉皮再厚也扛不住,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到此,紀衡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
回了乾清宮,紀衡果然讓田七把杏花摘下來,他一五一十地數起來。田七急得直翻白眼,她總覺得這不是皇帝該乾的事兒。
數到最後,少了三朵。田七不等紀衡發話,先一步抱住他的腿痛哭,“皇上,奴才死不要緊,可是奴才捨不得您呀,就讓奴才再伺候您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