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照夜涼 (第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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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踩著沈問行的肩膀上了馬車,還沒有坐穩,門簾縫兒裡遞進來一封書信和一根金絲絡子。
番子在外邊兒道:“貴妃娘娘遞出了話兒,勞督主撥個空當瞧一瞧。那絡子是娘娘身邊兒的朱夏打的,說是上回督主來請安,她看見督主的扇子上沒掛上絡子,想是底下人不用心,便自己打了根,望督主不嫌棄。”
沈玦嗤了一聲,將絡子扔出了窗扇,絡子輕飄飄的,陽光底下,像折了翅膀的蝴蝶,正落在車輪旁邊,馬車開動,車輪壓在那絡子上,印出深深的車轍印。
換了身輕便衣衫,沈玦折道去了秦淮河,乘著小艇上了樓舫。
黃昏時分,紅霞映在水裡,波光明滅間,像剪子裁破的絲綢,又像女人臉頰上的殘脂。夜幕還沒有抖落下來,姑娘們已經出來了,在船舷上揮著彩袖,甜而媚的香氣幽幽地散開來,被江波掬捧著,在波心蕩漾。有姑娘抱著胡琴唱吳歌小調,溫軟的聲兒曲折的調兒,聽了讓人醉悠悠,找不著北似的。
秦淮河邊上,千門萬戶朝水開,有的河房鑿了臺階直通水裡,媳婦子們蹲在臺階上洗衣衫,衣衫上都似披滿了紅霞。貨郎撐著小船來往,像一片隨水漂流的小葉子,載著滿船的什物,間歇吆喝幾聲,隨著河水傳出去很遠很遠。
算起來,這是沈玦第一回 來秦淮河。還在讀書的時候,戴聖言帶他來過夫子廟,在追月樓上講《詩》,追月樓樓高,極目遠眺的時候可以看見潺潺河水。河上是煙花盛地,戴聖言向來不讓他靠近。他還記得追月樓的蟹黃包,咬一口滿嘴的汁,露出黃燦燦的餡料。
“真是塊寶地,比咱們京裡頭的八大胡同不知風雅多少倍。聽說這兒的娼妓大多是揚州瘦馬出身,總角年紀就開始學吹拉彈唱,詩詞歌賦,個個兒都會作詩填詞兒呢,比起狀元爺也不遑多讓。”沈問行笑道,扭頭看沒什麼表情的司徒謹,“司徒大人一路護衛辛苦,要不今晚就在這兒歇上一夜,不嚐嚐鮮豈不白來?”
司徒謹垂眸看了他一眼,移開目光仍舊看著灩灩江波,沒理他。
王八頭兒見了沈玦,眉眼彎彎地湊上來,遞上來一本金漆滾邊的摺子,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曲目,“公子爺,愛聽什麼曲兒?我們的姑娘都會唱,您就是要聽十八摸也使得。”
沈玦沒理他,沈問行接過摺子,卻並不看,只道:“咱們是北邊來的,爺們口味刁,只聽崑曲,不知可有會唱曲的姑娘?”
王八頭兒堆起笑,正要回答,忽然反應過來這說話七拐八繞的聲口,像宮裡出來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