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的寫作與閱讀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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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誘惑繼續叩問。這個車站構成的背景就是人的生存模式,讀者必須適應這樣的模式才有可能將閱讀繼續深入。正因為是本質,它的答案就不在水平面上。讀者經過再次切入,答案便會在深層自動呈現。當然,這種呈現仍然是不知不覺的,讀者還是無法認出。
就在那瀰漫著煙霧和水氣的小站裡,矛盾以暗示的方式呈現出來了——原來本質是一個矛盾。女皮貨商同前夫之間那種帶有永恆性質的矛盾,正是我們人類生存本質的真切再現。讀者宛如在夢中一樣進入這個矛盾,聽到命運的模糊的低語。就在他正要對周圍的這種暗示產生感應,明白過來之時,事態的發展會急轉直下。卻原來他必須將自身擺進去充當角色,透過矛盾的表演來獲取自己的時間體驗,從而再一次切入更深的本質體驗——“我”的間諜活動說的就是書中的主角和實際的讀者所進行的這種閱讀活動。將自己擺進去進行表演,在能動的閱讀中體驗生存。當“我”這樣表演時,“我”就同自己的過去遭遇了,這個過去其實是我的未來——局長。局長明確地告訴“我”,“我”的惟一出路在於逃離,亦即,在冥冥之中從一個矛盾向另一個未知的矛盾深入。
無論何時何地,世俗生活總是一種強權,而本質的生活深入地底,在世人眼中幾乎消失。辛梅里亞就是一個代表消失了的生活的小國,這個國家在生的界限的那一邊,屬於死的領域,其語言則因難以發聲而瀕臨滅亡。然而這個即將絕種的民族卻有著自己的代表——一位辛梅里亞語教授。這是一位以表演本質為終生職業的教授,他的閱讀是發生在此岸與彼岸之間的驚險舞蹈。他用死人的極限語言飛躍絕壁,並隨時讓自己的身體消失,將純粹的時間展示給他的讀者,使他們同他本人一道起舞,站出來生存。
所謂零度寫作就是教授這樣的表演:凝視彼岸(死),直到彼岸溶進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軀體內開闢出空間。因為人是用黑暗的肉體來進行空靈舞蹈的。讀者們,隨著教授起舞吧,你們的身體將發生微妙的變化。
書中的第六章講述的是“元小說”的問題,翻譯家馬拉納的終生活動都是對這種小說的追尋。或者說他要將一切好小說都變成“元小說”。而這個“元小說”,據說是由隱居的印第安老人講述的,那位老人存在於傳說中。“元小說”的追求使得馬拉納從小說裡提出最基本的要素,將其普遍化,推廣到所有的小說中去。這裡當然是一種高度象徵的說法,並且所謂小說的要素,也絕不是我們平時所說的小說的表面構造因素,而是那種深藏的、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