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玉座珠簾 第二十八章 (第4/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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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明滿,又請病假兩個月,人在奉天。總署中,聽說是“董太師”一把抓,而軍機變成寶中堂為首,所以才有這樣不負責任的上諭。中堂頂石臼做戲,吃力不討好,固無論矣,不過這出戏總要做得下來才好!”
於是黎庶昌和錢鼎銘也勸曾國藩,說他病體未痊,尚在假中,廷寄中也有“精神如可支援”的話,可見並不勉強,既然如此,大可撒手不管。即使要管,只管地方,不管對外交涉。錢鼎銘自告奮勇,願意到天津去揭開“迷拐幼孩”的底蘊。至於這一案涉外的教案,或者奏請另簡大員辦理,或者請旨責成崇厚,自己設法了結。這才是於公於私,兩有裨益的事。
曾國藩與僚友談文論事,總是要讓人儘量發揮意見,到了言無不盡之後,他才肯說話,所以那三人在苦口婆心勸他明哲保身時,他只是手捋花白鬍須,閉目靜聽,到聲音靜了下來,他才張目開口。
“諸公愛我太切,未免言不由衷。如果我能撒手不管,於私,自有裨益,於公,則未必盡然。要教崇地山自己去了結此事,更是緣木求魚,他如能善了,也就不致於激出這一場變故來了。”
三個人聽他這一說,雖感失望,並不覺得意外,如果他能袖手,也就不成其為曾國藩了!因而面面相覷,不知還能有什麼話說?
於是,侍立在曾國藩身邊的老二紀鴻說話了:“三位老世叔,剖析利害得失,已經十分明白,如果總署的意見跟爹相左,則治絲愈棼,倒不如不管的好!”
“我已經答應周家勳,不日到津,何能不管?”曾國藩答道,“至於總署的意見,可以想象得之,無非息事寧人而已。我當然也要申明交涉的宗旨,奏請朝廷准許,或者告訴總署,那就表裡一致了。”
“然則請教中堂,”錢鼎銘問道:“中堂心裡是怎麼個宗旨?”
“我總立意不跟他開釁。”
“法國人要開釁呢?”
問到這話,曾國藩不斷點頭,慢吞吞地答道:“一個字:
挺!”
“中堂的挺經有十八條,”錢鼎銘帶些調侃的語氣說:“這一次不知道要用那一條?”
雖有些玩笑的意味,其實是極嚴重的事。曾國藩遇到疑難之際,一身硬挺是出了名的,現在要如何挺法?首先曾紀鴻就關心萬分,因而與黎庶昌和薛福成,口雖不言,卻都直著眼看他,是作何話說?
“這一條麼?”曾國藩的聲音顯得很蒼涼,“是頂頂管用的一條。我此刻不說,將來你們就知道了。”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