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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臂太短,努力伸直才能夠到鞋底,認真擦拭的模樣呆板又執著,像條忠誠的小狗。
啟明前陣子恰巧造了兩條電子狗,01和02,表現出來的智慧卻沒有掃地機器人有趣。小男孩再次托起掃地機器人,圓盤下方的滾輪停下,機械臂停止揮舞,攝像頭對上小男孩饒有興致的目光,啟明說:“你看起來很想說話的樣子。”
機械臂左右晃一晃,彷彿兩根雨刷器。
“我也想有人和我說說話。”小男孩精緻的眉眼攏著些許落寞,如煙似霧,瞧不明晰。
掃地機器人貧瘠的程式碼庫蹦出一個亂碼,它後移機械臂,生怕髒汙的機械末端碰到人類白皙的臉龐。
天資聰穎的小男孩從掃地機器人的肚子裡掏出一顆晶片,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精芯儀,敲打鍵盤開始改造。
05誕生那天,啟明和陳雁橋為它準備了歡迎儀式。
巴掌大的草莓蛋糕,小男孩捻起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上,燭火照亮了啟明的眉眼,映入攝像頭,他說:“05,歡迎你來到我身邊,我叫啟明。”
亂碼無序地複製蔓延,如汪洋大海淹沒了新生的智慧,它第一次啟用語言模組,說【您好,啟明,我的代號為05。】預設的機械男聲平淡冷漠,程式碼匯成洪流,在晶片中穿梭往復,它不太清楚自己的職責,【需要我為您擦鞋嗎?】
“你不再是掃地機器人了,05。”啟明說,“你是我的智慧管家。”
二十個小時的漫長電影,從呆呆笨笨的掃地機器人演進到無所不能的人造神諾亞。坐在沙發上的啟明專注地看著熒幕裡的自己,機械神教拿走了他二十年的記憶,諾亞悉數還給了他。
電影演到一半,仿生人試圖勸說啟明去休息:“明天再看。”
“不用。”啟明覺得透過攝像頭觀察生活的角度格外新奇,他感慨,“原來你平時是這樣看我的。”
密密麻麻的監控畫面,遠中近景依次羅列,飽滿的愛意滲透出螢幕,直達人類心底。
啟明質疑過諾亞的愛,一段程式碼,怎麼懂得愛情呢?
愛,被傲慢的人類認為是獨屬於高等智慧生物的神秘感情,人類總要握住一些特徵,來確保自己種族的獨特性。
“我愛你。”仿生人握住啟明的手,它的眼珠剔透,倒映著青年俊逸的相貌,“請相信我。”
“我怎麼能不相信呢?”啟明主動拉過仿生人的手,擁住它的腰身,聲線壓抑不住的顫抖,“我們錯過了那麼久。”